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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弥漫着诡异气息的祠堂里,牌位上的血珠“啪嗒”
一声坠落在供桌上,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苏怀青紧盯着牌位上“申时三刻,验骨者死”
这八个触目惊心的血字,只觉喉间泛起一阵浓烈的腥甜,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紧紧扼住她的咽喉。
此时,晨雾如同轻纱一般缓缓漫进祠堂,轻柔地笼罩着一切,将那血迹晕染成淡粉色,恍惚之间,竟与玉娘戏服上的水袖颜色别无二致,这诡异的相似让苏怀青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二小姐,该还债了……”
一个沙哑而阴森的声音从井中悠悠飘出,在祠堂内回荡。
苏怀青猛地转身,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声音的来源。
只见三叔公的牌位毫无征兆地开始自行碎裂,一块块木屑如蝴蝶般在空中飞舞,逐渐凝成一个佝偻的人影。
苏怀青定睛一看,那分明是少年守祠人的轮廓。
人影的指间缠着青铜铃舌,铃舌末端系着半张戏票,戏票上的日期竟从光绪二十三年瞬间跳转为今夜子时,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苏怀青惊恐不已。
还没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供桌下的青砖突然“轰隆”
一声塌陷,露出一个描金漆盒。
那漆盒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仿佛在诱惑着苏怀青。
苏怀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靠近,蹲下身子仔细查看。
盒内躺着一枚玉印,印纽雕成连体婴骸的模样,造型怪异而阴森,底座上则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往生咒》。
苏怀青的指尖刚触碰到印纽,祠堂楹联上的金漆便骤然剥落,如同被一层无形的力量强行揭下,露出底下血写的谶言:“七夜铃动,九泉门开。”
这八个血红的大字,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诅咒,让苏怀青不寒而栗。
转眼间,天空中乌云密布,暴雨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敲打着屋顶和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苏怀青匆匆躲进厢房,在昏黄的灯光下,小心翼翼地翻检着漆盒。
盒底压着一本蓝皮账簿,纸页间黏着干涸的羊水渍,散发着一股陈旧而诡异的气息。
她缓缓翻开账簿,上面的记录让她瞪大了眼睛:
光绪二十三年七月初七,购青铜三百斤,酬银五十两。
玉娘胎骨为阵眼,慕礼血脉为引。
戊戌年腊月廿三,付产婆纹银二十两,调换死胎。
真胎藏于戏班,假胎沉井镇煞。
账末附着的襁褓残布上,绣着苏怀青的生辰八字。
布角粘着一枚银锁片,苏怀青轻轻摆弄着银锁片,锁芯的暗格突然“咔嗒”
一声弹开,掉出半幅人皮。
皮面上刺着五行阵图,阵眼处的胎记形状与她心口的烙印完全吻合,这一发现让她惊恐万分,仿佛自己一直都在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就在这时,井台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铁链崩断的巨响,在风雨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苏怀青心中一惊,顾不上许多,急忙冲出门去。
只见井水已经如汹涌的潮水般漫过庭院,水面上漂浮着一具无头尸。
那无头尸身着戏袍,水袖缠着一块阴沉木牌位,牌面上“苏慕礼”
三个字正不断渗出血珠,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愈发狰狞。
子时的更锣声响彻荒宅,沉闷而悠长,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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