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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吃罢饭,但见得桌子上的盘碗碟基本都空了。
吃罢漱口,父子不约而同身体向后,倾靠在椅子上,只是父亲体长,依然靠的端庄,儿子体短虽尽力退后身体却显得有些斜倚样。
父亲见儿子斜倚的样子,不由笑意上脸。
早餐吃的较晚,中餐却又胃口大开,结果吃了个饱胀,亦是有违日常,父亲却也一脸的畅思,心内欢喜,又有一点淡淡的惆怅。
看着儿子,亨书勤开口说道:“当年,我和你先生自京城求学暑期归来,这里又离我们家又比较近一些,也在这一带向是有名,所以就经常同游流连于太白峰、田王寨、桃花洞这些地方,也算混了个精熟。”
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窗口,似要把远处看个够,只是本就在半山腰的小镇上,却正是应了那句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此山中,未能一窥全貌。
亨书勤接着又说到:“这边的环境这么些年来,改变的却也不多,只是人变的多了不少。
山美水美风景美,日常里俗务缠身不得脱,今又有事才得来此,又要匆匆而去,真是莫大的憾事。
要是带你在此流连些日子,走走看看,也是美事,只是可惜了。”
说完,又好似沉思,又似是自言自语的道:“不想你先生还是会挑地方,竟是重回故里隐居。”
由彼及自,转而又道:“咳,看我这些年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却是连看风景的心思都淡了,心气也没有了,来到今时今日此地,感慨颇多,或者是我老了吧。”
说完,却是苦笑上脸。
儿子在一旁看父亲是接连地感慨,却也无法插言,一时见父亲语毕,才接口安慰说道:“也是儿子尚小,还不得给父亲分忧,净是给您增添负担了。
期盼日后,儿子能有所成,能让父亲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方好。”
亨书勤听了儿子这少年老成的话,心内自是一阵快慰。
却也说道:“但愿吧。”
话音刚了,听得敲门声响。
门开之后,王伯带人进来,收拾桌子。
见得收拾完餐具的人离开后,王伯才开口说道:“老爷,下面都备好了,帐也结清了。
收拾收拾这屋里的东西,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边说,边把钱袋递给亨书勤,却又说:“住宿、吃食、马料这些一共是……”
亨书勤打断王伯的话,却也没有接过钱袋,只是说:“你且先随身带着,这一路归途上还需要你前去打点,拿来拿去的也不方便,你看着办吧,回去了再给我。”
一面又对儿子说:“四儿,你也帮着收拾收拾,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亨亚日自是应声答应,起身先去收拾自己的事物。
待收拾停当,却看到王伯尚在收拾父亲的事物,就走近前去。
王伯回头看向亨亚日,说:“四少爷,老爷的东西我是收拾惯了的,自是不会差错,你帮着还不便。
这样,你在内屋外屋里看看,没有落下什么事物才好。”
亨亚日答应后,在屋里转了一圈,见也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回身到了厅堂父亲身边时,见得王伯亦是收拾好,于是就点了点头。
见状,亨书勤对儿子招招手,说:“走吧。”
言罢,父子二人当先而行,王伯挎上一大一小两个包裹随后跟着就出了客房。
大中午的,正是用餐时候,沿途楼内人来人往,旅店大堂了,也是觥筹交错,人声鼎沸,还有数桌多人竟一脚踩凳站起,面红耳赤,用力对向挥手骈指,口中念念有词:五魁首啊、八匹马啊,却是在手谈不已。
王伯和客栈掌柜点了点头,打个招呼,父子二人竟是不理,径直出得这喧闹的客栈。
出得楼外,见一人正牵着自家马车在一旁静候,王伯赶忙快走几步,行至马车前,一边把行李在车辕处放好,一边向负缰而立之人道谢:“多谢了,老哥,你受累。”
那人告辞后,王伯伺候着父子二人在车里坐定,方上了车架,扬马挥鞭,往下山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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