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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是,我在泉峰上班。”
二哥说,“泉峰好啊,你和冬冬是同学,看能不能把他也......”
我说,“我找他就是和他说这事的。”
二哥欣喜地说,“你要真能把他弄进泉峰就好了,最近查得紧,没有工作证就办不了暂住证,没有暂住证会被送去收容站,再遣送回老家,他老这样东躲西藏的也不是个事儿......”
说话间,冬冬回来了。
疲惫的神色掩饰不住熟悉的气息。
黑了,也瘦了,胡子浅浅地扎出来,显得沧桑憔悴了许多,精神也似乎有些恍惚,整个人像是要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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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如刀割般难受,强着眼眶打转的泪。
看见我,他惊鹿般跳起来,后退了两步,左手下意识藏在了身后。
我起身,上前迎过去,冬冬根本没料到我会突然出现他面前,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确信是我后,他先是黯然垂下了头,突然伸出右手,猛地捶了我一下,激烈地说,“谁叫你过来的?家里知道你过来吗?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瞎胡闹......”
冬冬说着,抬起脚,准备一脚揣过来。
冬冬二哥阻止了他。
冬冬二哥说,“你看你,你同学大老远跑过来看你,还不领情了?”
冬冬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他二哥一眼。
冬冬说,“哥,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东东,他现在还是个学生,高三的学生,马上就要高考了,全桐梁的人都说他能考上北大,连赖小红的学习都没他好......”
冬冬哥哥一听我是东东,马上过来拉我的手,说,“呀,你就是桐梁那个东东啊,你怎么不早说啊,冬冬老夸你,说你人好还聪明,你为啥不上学,跑泉峰上班去了呢?”
冬冬一听我已经在泉峰上班了,急得拉着我就往外跑。
冬冬说,“走,你现在就跟我走,我送你去火车站,你马上给我回去。”
我甩开他的手。
我说,“我不回去。”
冬冬突然蹲下来,抱着头,拉扯自己的头发,过了好一会,他才站起来,看着我,通红的眼睛里弥漫着雾一样的忧伤。
他伸出右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再掖了掖我的衣领,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东东,别闹了,听话,咱不在这里呆了,我跟你一起回去,你跟邓怡美说,把我也弄进罐头厂,小雨在罐头厂都能干那么好,我也可以......”
好的感情永远是相互的,如果你没有做好为对方放弃什么的准备,何来勇敢爱。
我学他掖了掖他的衣领,我说,“我会回去参加高考的,但要把你弄进泉峰我再走。
你放心,我一直都有看书,我在来的火车上还一直背英文单词呢,现在就是复习,该学的都学的差不多了,就等着考试,什么也不耽误的......”
冬冬不相信地看着我,或许从我的目光里读到了一种惯有的叫自信的东西,他突然用右手刮了一下我的鼻梁,“说,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真不打算考大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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