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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洄愣了愣,不屑与薛灵这种枝叶争吵。
这人说话不过脑子,扯出了杨忠,万一再扯出杨坚、杨广,坏了圣人观灯的心情。
“杨慎矜,你为何要抢我儿子?”
薛灵还不依不饶,“我早看你不顺眼了,自诩名士,吹嘘材貌,凭什么就伱能‘见容当代’?看看,这满殿诸公,哪个不是体貌丰伟?”
李隆基闻言,哈哈大笑。
他被薛灵这一番话逗得很是开怀,却还不忘安抚臣子。
“杨卿不必介怀,薛灵说话太过直爽了。”
杨慎矜忙道:“臣不敢。”
“当然,朕的诸爱卿确实是个个体貌丰伟、槐梧俊美,盛哉!”
“臣等谢陛下厚赞!”
“天佑大唐盛世,群贤毕集,文武林立,野无遗贤,朕与众卿共饮,贺之。”
李隆基一高兴,当即提了一杯。
一时之间,满殿高官纷纷起身,举杯敬酒,数百人不论官袍颜色,果然是个个高大魁梧、仪表堂堂。
“盛哉大唐!”
“盛哉大唐……”
声音传开,花萼楼一片欢腾,只因圣人敬了杯酒。
但当李隆基一放下酒杯,却又问了一句话,十分有深意。
“薛灵,原来你也听说了杨卿‘见容当代’的豪言壮语?”
……
李娘才坐下,倏地站起身来。
圣人果然看出来了。
杨慎矜那句“吾兄弟三人有如此貌、如此材,见容当代”
的狂言,高力士方才就说过。
这是在提示旁人圣人已不喜杨慎矜。
所以,是有幕后主使者听出了这意思,教薛灵这么说的。
而圣人心知肚明,没有人能够在这大殿上欺君。
全都去死吧!
李娘正想着该怎么巧妙地揭破薛白欺君的阴谋,忽然,有人抢了先。
“禀圣人,薛灵此人不可信,嘴里十句话有八句话是假的!”
李娘回头看去,见说话的竟是张去逸家的长女张泗。
张泗有些醉了,抬手一指,又道:“薛灵,当我不识得你吗?你赌得倾家荡产,却敢与圣人说是散尽家财寻访儿子,欺君吗?!”
薛白听这声音,也回想起来了……这是杀吉祥那夜从暗赌坊逃出来的嚣张女子,自称上柱国的女儿。
薛灵有些慌,这才意识到这宴上还有他的赌友。
户部尚书章仇兼琼此时定眼一看,也认出了他,当即喝道:“薛灵,你到处欠债,盯上了薛白的丰味楼,竟敢闹到御前?!”
薛灵登时跪倒伏地,瑟瑟发抖。
李娘听得血脉贲张,心想这些贼子马上就要死了。
却听薛灵颤声道:“回圣人,我真不是为了丰味楼,炒菜……炒菜我在范阳时,就曾在军中吃过,又干又焦,也没什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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