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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也是最要命的,是在后缘襟翼偏转时,主翼后缘处会形成分离气泡。
如果此时前缘缝翼同时偏转,那么混合边界层和流动分离就会同时出现,也就是前缘和后缘的两种增升装置之间出现了干扰。”
常浩南一边讲一边画出了一个前缘-主翼-后缘的经典三段式机翼模型,然后开始标注当两种装置共同作用时,机翼上表面会涉及到的流动状况。
“确实是这样,尤其小常同志你说的第三点,是我们当时总结经验教训时都没能弄清楚的。”
杨奉畑感慨万千地点了点头,一方面是又想起了当时设计这段前缘缝翼时候遭遇的困难,另一方面也是惊叹于常浩南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凝练出整个设计中最关键的问题。
能够从纷繁复杂的现实情况中找到主要问题所在,本身就已经是是一种十分难得的能力了。
“所以,既然是缝翼和襟翼之间产生了干扰,那仅仅对前者做出改进恐怕是不够的。”
常浩南在刚刚画出来的机翼模型上画了个圈,继续说道:
“我准备将二者视为一个整体,进行更加细致的一体化设计,综合考虑后缘襟翼偏转角度、后缘襟翼弦长、前缘缝翼偏转角度、重叠量、缝道宽度五个变量,把整个方案总体上推倒重来。”
“此外,在设计完成后,我还准备考虑在前缘缝翼的尾缘部分增加一组平行叶珊作为流动偏转器,把来流的能量导入到机翼的翼面附近,增加壁面边界层的抗分离能力,进一步抑制失速现象的发生。”
“但这样一来,就需要通过数值方法求解雷诺平均N-S方程进行cFd模拟,计算量非常庞大,只靠计算中心的那几台工作站,恐怕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得到结果,所以我希望能够由研究所出面,申请使用超级计算机!”
不远处的会议桌旁,杨奉畑靠在椅背上,看着手持粉笔、意气风发的常浩南。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或许是老了。
倒不是因为身体机能如何,而是……
年轻时候的那种锐气,少了。
按照他的想法,既然十号和十一号工程已经在快速推进,那么歼8-3只需要负责好自己擅长的高空高速截击任务就足够了。
但常浩南显然并不满足于此。
他希望能全方位地优化这架本质上还没服役就已经过时的飞机。
为此不惜大面积更改现有的机翼设计。
推倒重来。
对于任何一个领域的设计人员而言,敢说出这四个字,都是相当有勇气的。
这背后隐藏着无数的工作量、风险以及责任。
杨奉畑不喜欢风险。
但这一次,他有些被说动了。
况且从第一次听到常浩南这个名字到现在,对方已经多次展现出了奇迹般的能力,这也是影响杨奉畑判断的一块重要筹码。
当然,如此严肃且影响重大的决策,该问清楚的东西还是得先问清楚。
“那么你准备用何种技术途径完成这个缝翼-襟翼的一体化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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