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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灵衣阁的灵衣吗?”
“嗯,那灵衣阁的名字,也是因这灵衣妙法而来的。”
两人一问一答,杜衡并未问多少齐安的故事,他知道齐安绝非没有故事,但那故事无论是悲是喜,都不该被回答。
两人交谈甚欢,杜衡喜欢听江湖上的风流,齐安就挑一些有趣的讲给他听:越州的缉律司分部外墙被人连画了七天的“走狗图”
;兰台旧址上,神秘人自六凰宫手中截秘宝而去;海南剑派那位天才弟子已然到了青玉洲。
这是杜衡第二次听到海南剑派了,他好奇的问道:“海南剑派那位女侠,很厉害吗?”
齐安摇摇头,回道:“那位赵姓女侠据说音律造诣颇为不俗,至于剑术嘛,能进到青玉洲,应是不凡,不过她是携海南剑派的名头而北上论剑,论剑嘛,嘴上功夫,算什么厉不厉害。”
二人聊得开心,楚玄云睡得却不开心,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身子倒是一动不动,只是头上忽的出现豆大的汗珠。
齐安与杜衡离他数十步,全然不知他此时正处无边梦魇之中,只听得一声大喊,楚玄云猛地睁眼一掌拍碎藤椅,凌空而起不知去向。
“楚先生!”
杜衡大喊一声,起身就要去追。
齐安却伸手将他按下,看一眼楚玄云离去的方向,开口道:“放心,玄云心魔复发而已,算一算也到日子了,你不必担心,他自己会处理好的,旁人若是在场反而难办。”
话虽这么说,但齐安仍然流露出一丝担忧,沉吟片刻后,他站起身来,运气长啸一声,远处竟有苍鹰相和,声如裂金。
杜衡想起先前齐安提起过,灵衣法可拟万物声形,莫非此时他正与那苍鹰交谈,要它照看楚先生?
“交谈”
并未持续多久,齐安很快收势闭目,呼出一口浊气后,再睁眼时,杜衡隐约看到他一对瞳孔之中,有红如枫叶色一闪而过。
正此时,杜衡听得院门一响,一眼看去,来人须发掺白,面色平静,正是思离。
杜衡欣喜地喊一声舅舅,跳起来扑向思离,思离伸手抱住杜衡打个转,稳稳落地后,替他拍拍身上的土,笑着说道:“一夜不见,你是不是胖了一些。”
又转头看向齐安,指了指那散成零碎的藤椅,说道:“楚大夫的功力又深了一些,上次还只是拍散而已,可惜了这些寿老藤,采摘不易。”
听起来思离对楚玄云亦是不担心,齐安耸了耸肩,无奈道:“再费些功夫编一张罢了。”
思离点点头,又问起杜衡昨夜睡得如何,杜衡一脸兴奋的和思离讲了昨夜他的经历,讲的倒是中规中矩,没有添油加醋。
思离听他讲到自己稳固气海平稳内力,也惊讶的看他一眼,又用询问的目光望向齐安,齐安笑着点点头,说道:“小少爷福分不浅,与司命花果药性相和,又学了玄云的营清卫浊,若是在学些拳脚刀剑,年岁大些,也能提剑走江湖了。”
思离听到走江湖,冷笑一声,却带着几分苦意,从身后那处那斗笠戴在杜衡头上。
杜衡对走江湖提不起什么兴趣,从怀中掏
出那束花,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这花要枯掉了。”
“无妨”
,思离接过花,说道:“枯荣自有轮回,化作春泥也不差。”
说罢,手腕翻转,将那花儿打散,弹入泥土中。
一旁的齐安好奇问道:“你让他吃鱼羹前闻一闻,莫非这花有什么奇用?”
思离摇头说道:“异种石兰而已,能清神明智,不过年过十岁的人闻起来,也就只是好闻而已罢了,司命花无药可解,锦上添花罢了。”
齐安也不多问,指着那已成零碎木料的藤椅,有些心疼的说道:“我把这里收拾收拾,便出发吧。”
旋即入屋寻了一把扫帚,穿着如此华贵的衣服扫地,杜衡倒是第一次见,他上前帮忙拾起一些大物件,抱到院子角落里,与柴火堆在一起,齐安开玩笑说这寿老藤烧出来的饭有天然的清香味,不知是真是假。
三人很快锁好房门院落,动身离开。
思离说要离开小镇,去岛上另一处地方,杜衡觉得有些可惜,这小镇不小,他只去过百文斋和这院子,有些可惜。
“还会有机会的。”
思离这样安慰他。
离开时石围时,杜衡才知道这小镇连名字都没有。
三人走石围边的栈道离开,离开前思离再三告诫杜衡,他的内力时药补而非自修,贸然使出是大忌讳,最好是能化为己用,否则就是散去功力,也好过在身体里喂一匹贪狼。
那栈道围着石围边而建,细数有七段,每一段首尾相连向上而建,走起倒是不累,只是有些乏味,不过每隔一段便有当初石匠刻下的特殊符号,据齐安说这是墨家独有的暗号,用于工匠之间,口口相传。
行到半程回望,这镇子上再无半丝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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