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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先生……”
我叹了口气,突然灵机一动,重重地一拳砸在墙上,墙灰刷刷掉了下来。
虽然很疼,但我还是使劲忍着,装逼道,“裴先生,你有本事这样抠墙呀?没本事吧?不会这样抠墙就别抠墙!
裴先生你来坐,我给你谈些事情。”
裴升规来做心理辅导的原因是……工资下调老板耳光同事嘲笑和女友短缺……
这也没什么呀,现在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
我一边感叹着现状,一边将手臂搭在桌子上。
“裴先生,你来诉诉苦吧。”
我百无聊赖道。
“都写在注明上了。”
裴升规轻声来了一句,乖乖地坐到了椅子上。
真受不了……我扶额看着一脸天真无鞋(突然想到郝建怎么回事……)的裴升规,想着接下来该怎么说。
“你为什么要伤心?”
我换了一种表达方式,微笑着问他。
一瞬间,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程勋逸的影子,那与生俱来的忧郁与浅浅的微笑,那杏花微雨一般的清新淡雅,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对我诉说着温柔。
我凝神看着他的眼睛,一阵酸意涌上鼻尖,喉咙也哑了——就在那么一刹那,我居然哭了。
我明明是心理辅导师,自己却出了问题。
我把头埋在胳膊里,失声痛哭起来。
泪水染湿了袖口,有的直接顺着桌子滴落在地板上。
我就这么哭着,不顾一切地哭着,要死要活地哭着——我已经很久没哭了,我心里的伤口已经不止一条了,但我一直没有哭过。
程勋逸就像一把尖利的刀,划破了我心上所有的伤口。
我边哭边骂——不是骂程勋逸,是骂自己的无知和无趣,我的鼻翼翕动着,哭红了眼睛。
我在低头哭的时候,不小心被桌子上竖起的订书钉划破了眼脸,后来,我的右眼睛上包了一层纱布,一直到来年春天才好。
但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我只是哭着,裴升规在一旁愣愣地,嘴唇微张就那么看着我哭。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很孤独——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陪我,我就这么被放在一个远离海岸的孤岛上。
曾经,我从一条熟悉的大船上跌下。
我本来可以游向海岸,但我为了探寻所谓的神秘,选择往海的中心不知疲倦地游啊游游啊游。
直到最后,我独自一人在孤岛上看日出日落,看少年乘坐的船只消失在我狭小的视线中。
裴升规不知所措地到我的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把推开他,继续哭着。
那天我哭得异常凄惨,不知道为什么而哭——有时候我想哭,却哭不出来,有时候我根本不想哭,眼泪却不由自主地大滴掉下来。
裴升规默默陪着我。
等我哭完了,他惊讶地发现,我的右眼眼脸被划破了,深深的一道口子。
我的眼泪掉进伤口,好疼。
他扶着我走到楼下,眼泪已经被我倔强地擦干。
樱见到我这个样子,惊讶地扶住了我。
去医院的途中,因为我乱发脾气,又被划破了左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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