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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柔走了,在她身后,扬起一串胜利的笑声。
我蹲在路基旁,右手握拳死死抵着胃部,有人走了过来,弯腰问我要不要帮忙,我摇摇头,那人又离去;过了一会,又有人过来问,我再摇头;再有人问,再摇头……是谁说深圳是一个冷漠的城市,我不是遇到很多好心人吗?只是,好心人,我求求你,不要再来问我了,我不需要帮忙,我只需要安静、安静、安静……
也不知道究竟被好心肠的问候了多少遍,我终于忍不住了,再蹲下去,估计有人要直接报警了。
我站起来,哪曾想蹲得太久,脚发麻,眼发黑,一个不经意,狼狈的摔到了地上。
一个扎马尾的年轻女孩看到了,犹豫了一下,快步走到我身边,就要扶我。
“别,我的脚麻了,得等一下。”
声音一出,我自己倒吓了一跳,刚刚并没有哭过啊,为嘛声音如此黯哑,竟像是重感冒了一般。
“要不要帮忙?”
“不用,我按摩一下,等脚不麻了就好。”
我小心的捏着腿肚子,那种麻中带痛的感觉传到大脑,不好受得很。
女孩不说话,却也不走开,而是捡起不远处的包,问:“是你的吗?”
“是的,谢谢。”
双腿渐渐恢复知觉,我试图站起来,女孩扶了我一把,叮嘱道:“小心一点,刚开始慢慢走。”
我努力朝她微笑,她的脸纯净明媚,眸子里是与生俱来的天真。
我忽然想,那个方柔,第一次见阮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一个纯粹简单的女孩?那么,又是什么,让她成了如今这样可怖的模样?
女孩陪我走了几步,见我行走如常,方才离去——一个太过热心的女孩,未来的岁月里,如果她被欺骗、被伤心、被诱惑,还会不会,有今天这样干干净净的美好?
我怔怔看着她的背影,等女孩去远了,才觉出自己想得有点多。
嗯,此时,我不是应该想一下罗亦琛的事么?不是应该为那真假莫辨的消息而绝望难过么?我还哪有心情去想这些,那个方柔,那个巫婆,她的过去和现在,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茫茫然的看一下周围,依旧是人来人往的热闹,大多数人都急急的朝小区里面走,是因为家里有一盏温暖的灯光吧。
那我呢,要去哪里?回家吗?还是,或许,我要去问问罗亦琛?
是,我当然要去问他,我要他亲口告诉我:“没有的事,一切都是那个疯女人瞎编出来的,是她为了拆散你们而瞎编出来的,我现在好得很。
我只所以离开你,是因为不爱了;我只所以和白富美结婚,是因为想在以后的人生路上,少奋斗几十年。
我就是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是,我宁愿他负我,也不愿命运对他如此亏欠!
我走到小区外面,来到主干道上,伸手拦了一辆车,等坐进去,司机问:“小姐,要去哪里?”
我才反应过来,哦,罗亦琛,他在我的世界里,已经只剩下一个简单的手机号码,他住哪里?他在哪里工作?他和哪些朋友交往,我竟全然不知不晓。
“等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我沙哑着嗓子,拿出手机拨号码。
却是你拨打的号码已暂停使用!
罗亦琛和我最后一点联络也断了!
他离职了,我不知道他的单位,我也不知道他的住址,现在,连这唯一的联络方式也失效了。
我再也找不到他了,就像当初他为了躲我,换了公司,换了号码,我只能在这人海茫茫的深圳,无助的想念!
我茫然的看着手机,心里却并没觉得难过。
奇怪,我在路基旁蹲了那么久,等再次站起来时,竟并不觉得难过,只是心里空空的,脑子钝钝的,行动缓缓的——好像是有部分神经被抽走了,肯定是被抽走了。
司机看我呆呆的坐着,却并不报目的地,有点不耐烦了,说:“小姐,你要是不走,就下车,别耽误我做生意。”
我闻言看他一眼,一张瘦瘦的疲倦的脸,眼睛里面有血丝,没休息好的缘故吧。
都不容易,为生活奔波都不容易。
我抱歉的笑笑,听话的下车,不耽误他做生意。
漫无目的的沿着路基走了一段,我又拦了一辆车,司机照样是问我去哪,我沙哑着嗓子说:“随便。”
司机迟疑一下,还是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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