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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鸢上回见了一面那个称宁俞的大哥的玉桴之后,便再没见过她,而后在这么个府邸里头着实没看见半点她的踪影。
那日玉桴匆匆跑掉之后,纸鸢穿好衣服出去问丫鬟,却没谁看见有这么个人物,且她们一口咬定将门守得好好的,绝对没有谁闯进去。
纸鸢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但对方又的确说得煞有介事,于是当即便去找宁俞问个清楚。
谁知那宁俞却道,“你倒是运气好,瞧见了玉桴。”
这话说得有些奇怪,大不了是个妖精,要见一面还要靠什么运气。
宁俞却似乎看出她的疑惑,继续道,“玉桴本也位列国殇,可惜就算有了仙籍也没挺过来,魂魄几近散去,只剩下一口真气游离在天地间伴着我左右,这两百年来我也不过见过她三面,都只是仓促几眼。”
纸鸢突然有些伤感,若要是死得干净吧,大不了给活着的一丝念想,偏偏偶尔还能出来,像是生活在一起一般亲昵真实。
就像那会儿看见的,纸鸢忍不住抬眼瞥了几眼,想来也是个情深义重的,嗫嚅道,“我曾听闻,人世间最大的痛处,莫过于生死相隔。
这话大抵是给凡人说得,但对玉桴和你,倒也合适得很。”
“这话倒还不至于。”
纸鸢本来以为,这两人虽然可能算不上什么一世鸳鸯,但是就玉桴的那一声大哥嫂子,至少她还是跟宁俞有点什么的,没准还是个知己。
“你你,没想到你竟是个这么薄情薄义之人,可怜玉桴还唤你大哥。”
“玉桴还算是好的,在世间还有一席之地,还有存在的痕迹。”
这么说来,还有许多如玉桴一样的女子吗?纸鸢却突然一笑,是她有些想的过了,既然是国殇,便是当年出力的将士,跟这宁俞自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玉桴不过也是其中一个。
自见过宁俞之后,纸鸢觉得,无论什么事,她猜一个错一个,总让她觉得宁俞肯定看她满口胡言乱语,但这些的确都是她自己推断出来的,哪能有那么高的正确性。
况且这不是脱离了仟冥山那么个远离世俗的地方,初来乍到,不懂得人情世故,也是颇为正常的。
连着几日都十分无趣,虽然丫鬟都将杂物处理得一丝不苟,连端茶送水的也都有专门的丫鬟,这让纸鸢觉得自己很是无用。
便想到宁俞许下的诺言,蛇妖一事过去了这么几天了,那宁俞却丝毫没有要教她法术的苗头。
于是纸鸢这日一早便拾掇拾掇,穿好丫鬟准备的衣服,绾了个简单的发髻就去找宁俞。
走到半途,纸鸢觉得,好歹是要别人费心教学,这么两手空空岂不是失了礼数,便随处找了个丫鬟问厨院儿在哪,亲自去烧水煮茶。
纸鸢自认为,虽然在许多方面她的造诣都十分平庸,但这泡茶的技术,可也算是琢磨了几百年的,有些自己的手艺。
不过半个时辰,纸鸢就端着茶香袅袅的瓷壶往小阁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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