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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平白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梦中紫烟袅袅,有参天蔽日的一棵榴花树,有一层又一层的白玉阶。
她一个人走了好久,依稀能够看清那玉阶尽头站着一个人,可是无论她走了多久,都始终迈不完那一阶又一阶的白玉阶。
也始终,看不清那人的样貌。
最后,她醒了过来。
目光从自己的帐子顶,移到了在她窗前忙乎的明砂和初一,又移到了桌前同初一置棋的七夜身上。
就以往的经验,昔芜知晓,这一点料定自己又是被人给抬回来的。
脑袋有些痛,比四肢百骸还痛。
她听到明砂带着喜声说了句:“昔姐姐醒了!
昔姐姐醒了。”
昔芜揉着头,被人扶起来,明砂往她身后垫了个软枕,七夜几人也凑了上来。
“我……”
她想了起来,却不是问她自己,而是转头直直看向七夜,有些焦急的问道:“离渊呢?”
无人答她,明砂打翻了小玉递过来的药碗,亦顺道打破了周遭的一片平静。
七夜的嘴角仍是挂着妖邪的笑意,初一面无表情,十五拉过一脸灰色的明砂去往一边佯装数落。
这样的场面,昔芜不免心中一沉。
“离渊人呢?”
“花花……”
说话的是初一,他试图上前一步,将正准备从床上爬起来的昔芜摁回去。
“他人呢!”
昔芜甩开他,望了他一眼,觉得眼中有些酸涩,得见初一眼中仍是一眼波澜无惊。
遂捂着胸口,喘着气望向他身旁的七夜。
说实话,离渊这事确实不好回答。
离渊死了,以凡人之躯,祭了丛极渊里的封印。
并且死前,怕昔芜日后再有不妥,便将自己的心换给了她。
从此以后天上地下,仅只有九重天上的上神流渊,不会再有离渊。
是以七夜难得沉默,挑了挑眉拉开初一在昔芜身边坐下。
他抬手拍了拍昔芜的肩膀,觉得此情此景显得他老人家分外沧桑。
十五总说自他捡到昔芜那日,便把这丫头当女儿养的越发刁钻。
七夜觉得,十五说错了,他不是将昔芜当女儿在养,而是当成了他孙女。
老爷爷七夜拍了拍昔芜的肩膀,算是安抚。
斟酌了一番,才用了不那么伤人的语气对她说道:“花花儿,是这样的,离渊这小子呢……成仙去了。”
十五拖着明砂在一旁捂脸,觉得他家圣君果然不适合安慰人。
“死了?”
“嗯……凡身身死,魂魄上九重天上领牌位去了。”
“……”
昔芜颓然下来,眼睛里头全是寂然。
她喃喃了几句,屋子里的妖魔鬼怪耳朵尖,自然听清了昔芜那句:“总归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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