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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束缚住呢?除了忠诚,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
这是一个单方面的誓约。
仅仅对我有效。
……如果你愿意的话。
如果你愿意的话。”
他说着说着,止不住地打了个寒噤。
那颤栗紧贴着肌肤,传递到阿奎那的胸膛里。
阿奎那从无比的欢欣喜悦中稍稍清醒过来。
他在舌尖慢慢品咂着海戈的心意,原先洋洋自得的狂喜,渐渐被对恋人的怜惜和悲悯所取代。
他醒悟过来了。
“我当然愿意收下它,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们之间的束缚是单向的……”
阿奎那轻轻吻着海戈颈侧疤痕般的鳃裂,温柔地摩挲着他的面庞:“海戈,我们是一样的人。
别再说配不上我这类的话了!
我拥有的一点不比你多。
你拥有的一点不比我少。
海戈,你给我的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
他轻声说:“你知道吗?先前我一个人站在那矫揉造作、纸醉金迷的浮华场里,心底觉得多么孤独、多么厌烦?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是多么势利市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又是多么空虚冷漠。
我有时得心应手,有时愤世嫉俗,总是身不由己地被它所裹挟。
可是,现在我知道这世上有了一个人,他对那些华丽繁琐的头衔、巧言令色的辞令、虚伪造作的礼仪,全都可以不屑一顾。
而他唯一在乎的人,只有我——你给了我一个最真实的核心,一个自成规则、不为外界变易的稳定的宇宙……”
他望着他,专注的蓝眼睛里有憬悟的光泽,轻轻说:“你就是命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海戈怔愣地、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那沉静的金黄的月亮,与那多情变幻的蓝色潮汐相呼应,竟也升腾起了潮湿的雾。
他轻轻咬着牙关,压抑着眼底的湿意,心潮澎湃,却语尽词穷,只能紧紧拥揽着怀中的恋人,反反复复在唇间呢喃着他的名字,低低说:“我得告诉你……我必须——”
不远处餐椅边的人们已然走远,四野空旷阒静,只有微风送来草叶的清香,还有不知何时响起的猫叫声——最开始,先是两三声悠长廖远的轻唤,再后来,见那紧紧拥吻着的两人始终浑然未觉、没有半点分开的意思,终于无奈地转为一声不近不远的清咳:
“喵——喵?哈喽?不好意思,我是不是一不小心钻进你们床底下来了?”
阿奎那吓了一跳,回头看到那一抹熟悉的修长身影,错愕道:“米迦勒?”
“除非你还认识,其他像我这样优雅的猫咪。”
对方从阴影处闪身出来。
蓝灰色皮毛,剪裁完美的深色燕尾服,襟口别着一只蓝色玫瑰,全身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在闪闪发光。
金色锁链已经被取下,但是皮质项圈还扣在毛茸茸的脖子上。
阿奎那瞪着他这一身前所未见的打扮,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化,从震惊、到醒悟、到遗憾、到理解,最后化为心照不宣的同情:
“噢……你现在改行做这个了?”
米迦勒一愣,张嘴像是想解释什么,最后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
“世道艰难啊,”
他取下前襟口袋的蓝色妖姬,伤怀地在鼻下轻嗅着,“我得为自己找找出路。”
他抬起眼,幽深的目光穿透夜色,不着痕迹地凝聚在海戈身上,“毕竟,很多人已经这么做过了,还做得有声有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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