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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徐源长从城西来到城北郡城学宫门前场坪。
等到太阳升起老高,一身书卷气的颜若行从宽阔的大门台阶走下来,简单寒暄两句,潇洒地一扬手:“走,去道宫。”
徐源长赶紧跟上像是要去踢场子的书生。
学宫与道宫在同一条街上,离得并不甚远,约三里便到。
颜若行滔滔不绝,领着谨言慎行的徐源长,走进无人值守的道宫大门。
四处古木成荫,小路四通八达。
书生明目张胆抨击道:“这地方冷冷清清,无趣得很,一个个修炼得像是欠了他们一麻袋钱,整天板着僵尸脸,我好久没有来过。”
徐源长不敢苟同。
在别人家里议论主家脸面,这书生莫不是真个来踢场子的?
从边上小路突然走出一位青袍道士,斜眼冷笑:“颜若行,你每回来都没甚么好事,还想我们夹道欢迎不成?你心里没点数。”
颜若行哈哈笑着拱手一礼:“庆斋道长,好长时间不见,听说你去奉仙城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得空暇了,咱们切磋几盘?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随你先挑。”
庆斋道长板起面孔还礼,针锋相对:“颜若行,到了道宫地盘,你要客随主便,画符念咒,法术斗剑,尽你挑。”
颜若行摆手:“君子动口不动手,打打杀杀的大煞风景,没意思得紧。”
他指向一旁拘谨站立的徐源长,介绍道:“庆斋道长,我这位好兄弟姓徐名源长,仰慕道宫治学严谨,特地前来求学三个月,还请收留。”
徐源长大汗,颜若行这家伙也太不靠谱,以为提前打好招呼,原来是临时硬塞。
他能将那一千枚灵币讨要回来吗?
他双手抱拳,行了一个道家礼节:“晚辈徐源长,拜见庆斋道长。”
中年道长还了一礼,打量着气度沉稳的年轻道士,问道:“你以前在哪里学道?”
徐源长回道:“在出云观待过几年。”
中年道长了然点头,是被出云观放逐下山成了散修,问道:“你且说说,道家无为何意?”
徐源长稍一思索整理,回道:“道家无为,又曰无不为,其实易行,其辞难知。
其术以虚无为本,以因循为用。
无成埶,无常形,故能究万物之情。
不为物先,不为物后,故能为万物主。”
他昨晚在住处,潜神默想,将前世听说过、看到过的一鳞半爪,与这世看过的典籍相结合,提前做过一些思考应对,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若不然突然被考问,他如何能仓促做答,拍几句漂亮马屁?
颜若行啧啧赞叹:“出口成章啊,徐兄弟,你应该去学宫读书。”
话锋一转,唱反调道:“但是,你这个兄弟不讲究,当着我的面说甚么‘道家能为万物主’,将我们儒家至于何地?”
庆斋道长面色和缓,谁都喜欢听好话,特别是有不对付的外人在场情况下。
没有理会颜若行的挑衅,知道书生一张利嘴如刀剑,难缠得很。
庆斋道长颔首道:“善,你能从典籍中拼凑出这份答案,足见平日用功,进门考核便免了,你去十方院办理登记,明日入学听讲。”
徐源长大喜,朝庆斋道长和颜若行分别施礼感谢。
要不是有颜若行的推荐,和从中作梗式的反衬,他只怕连门都不敢进来。
终于有机会学习基础的常识和道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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