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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白祁大吼:“他到死都不知道,你喜欢他,值得吗?”
白祁说:“那又如何。”
只一句话,他便突然愣住了,是呀!
风吟雅不知道又能怎么样?白祁的情,从来就不打算让风吟雅知道。
就如同白祁用的那把剑,其实是风吟雅当初学剑时的那把一样。
白祁的剑道,是忍。
他失魂落魄的离开,把白祁一个人留在凉亭里。
如果再一次的相遇,只是为了多一次的生死离别。
他宁愿风吟雅,死在忘情崖底。
至少这样,他可以欺骗自己,他早已绝情断爱,再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漆黑的洞穴里,风吟雅的手指落在他的脸颊上,那样的触感,依稀是肌肤相亲时,风吟雅吐在他脸上的呼吸。
上一次,他背叛了风吟雅,这一次,风吟雅骗了他。
隔着石壁,他的泪,终于落了下来:“风吟雅,我宁愿你怨我,恨我,也不要你救我,你究竟懂不懂,我们之间,本就不该再有任何的爱恨纠缠!”
会哭,会笑,会哀伤,会生气的柳长宁,留在了蜀川谷底,留在了风吟雅的记忆里。
或许与他而言,他的一切悲伤喜怒,早已死在了那个雪花漫天的时刻,死在了风吟雅满脸惊愕的表情里。
他以为他能忘情,他能断情。
然而世间,谁愿断情,怎可断情,怎能断情?能斩断的,从来不是感情,不过,是人心罢了。
或许,洛百草便看穿了这一点,所以终其一生,也没有服用‘绝情断爱丹’。
可笑他以为他能斩断七情六欲,到最后,却是连他自己也骗不了。
又一次落雪,又一层离别,只是这一次,他在外面,他在里面。
塞北暮雪,于他们而言,终究只是一个再度擦肩,且永远无法兑现的约定。
他的视力越来越差了,那年刚救下那人时,那人已命悬一线。
为了压制住那人体内的毒,他服用了相克的毒药后,用自己的血给那人做药引。
现在想来,他当时大抵是疯了吧。
明明不过是个陌生人,他却用自己的命来救那人。
趁着视力还没有完全消失,他打算走遍塞北,一个人看尽塞北暮雪。
回来时,正值暮春,他改道入蜀,途经唐门时,远远地望见一队人吹锣打鼓,马背上是个一身喜服,长相老实的年轻人。
他听见旁边的百姓议论,今日是唐家大小姐唐梦和近年来名气愈显的大侠宋靖成亲的日子。
恍然间,他想起自己成亲那年,唐梦扮作风吟雅戏弄武林中人一事。
这才惊觉,或许那时,风吟雅便设计好了一切,包括他的死。
他站在路边,目送着那对新人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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