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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慌乱终于在这一次被抚平,顺着杜嬷嬷的话,辛宜想起了季泠当时说与她的。
季桓十四岁时回到清河,正好那时他父亲新娶的继室怀有身孕。
季桓因那段过往而不喜孩子,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他怎么连自己的孩子也一并厌恶上了?
许是因为那些事对他的影响太过深远。
季桓如今不也同样没放下过往吗?
不然他又怎么会将自己的亲阿姊软禁在禄苍庵至今。
辛宜端起碗将那避子羹一饮而尽。
这次的药竟格外的苦,所有的苦聚在心底,引起一阵干呕。
杜嬷嬷眼疾手快地给辛宜倒了杯茶。
看来只有慢慢来了,但愿她能走进他的内心,化解他那些噩梦和过往的龃龉。
“夫人,您还年轻,往后还很长……”
杜嬷嬷看着那空碗,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心突突直跳。
“子嗣的事,待再过几年,郎君年纪大了,会想开的。”
一切收拾妥当后,辛宜想起昨夜的惊险,余光扫了一眼,却不见素听和素问。
那刺客来势汹汹,也不知她二人有没有受伤。
脑海中的思路愈发清晰,昨夜素听那抹不自然的神色旋即浮现眼前。
素听与素问自幼与她一同长大,素听是何时会使暗器的呢?
素问性急但坦率明朗,而素听寡言却细心体贴,有她们在身边,在清河的这两年确实好过不知多少。
辛宜疑惑,可昨晚若没有素听素问护着,她指不定会遭受何等磋磨……
约摸未时,季桓回来了,下令就此启程,返回季府。
回程的马车上只有她和素听素问三人,杜嬷嬷说季桓与季珺有事在后面耽搁了,护卫先行送着府中家眷回城。
“夫人。”
素听神色认真看向辛宜,轻声道:“您不觉得昨夜的事太过怪异吗?”
“你是说刺客的事?”
辛宜疑惑道。
“夫人您在清河两年,未曾出门。
就算是以往在并州,也并未得罪什么人。”
“那刺客怎么会放着院中这么多的目标不动,非来寻您一个女眷呢?”
“你多虑了。”
辛宜思索道:“那人定然是见夫君那处戒备森严,不好下手,故而打算劫持我去要挟夫君。”
“但夫人离郎君的厢房这般近,我们这处动静如此大,郎君身边那么多高手,怎么会没有一个人发现!”
素听拧着眉毛,似有期待地对上辛宜的视线。
“对啊,夫人,昨夜连我都听到外间的动静了,那刺客却还不肯就此脱身,反而一个劲儿地想劫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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