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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诧异挑眉:“你恢复记忆了?”
“没有。”
季月欢坦然,甚至是漠然,“脑子里有很多的画面,不知道那是记忆还是幻觉亦或是梦。”
她平日里就过得浑浑噩噩,有时候睡了一天醒来,会觉得自己还在出租屋,上班快迟到了;有时候又觉得自己还在老房子,还能听到一墙之隔的小老头起夜的咳嗽声;再加上南星口中的原主总或多或少与她有些相似……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她有时候会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
谢宇说她的心理疾病已经很严重了,很多患者到了后期都会出现幻觉,那种境地就非常危险,很多病人在外界看来都是死于自杀,但其实是死于他们自己的幻境。
不过他也说了,他觉得她不会。
她的思维太清晰,活得太清醒,清醒到对自己甚至是残忍的地步,没有幻觉能骗过她。
她曾经也那么认为,但现在却不确定了。
穿越真的存在吗?原主为什么与她过分相似?她真的是她吗?她身边其实有太多太多的疑问。
但她懒得想,懒得动,她就是一条等死的咸鱼。
不管这里是书里的世界,还是幻觉或者说梦境,都没关系,反正这里没有小老头,她找不到走下去的动力。
祁曜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些发怔。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那种,她的灵魂仿佛已经被抽离,随时有可能翩然远去,而他根本抓不住她的感觉。
他在她身侧坐了下来,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牢牢困在自己怀里,这才勉强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
“无论是梦境还是幻觉,季月欢,走出来,别把自己困住。”
季月欢没接这话。
她该怎么告诉祁曜君,如果小老头在的地方才是虚幻,那她愿意困在里面一辈子。
真实虚幻对她来讲一点都不重要,祁曜君,更不重要。
她索性转移话题: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萤火虫?”
课本上分明写的是夏天的夜晚。
这可是中秋。
她大哥么,从外地赶回来,虽然给他装了一个小瓶子,但里面其实就零零散散的几只,而且萤光也暗,看着就活不了多久,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沓给她硬生生找来的,这也是她当时会特别触动的一个原因。
那是一份藏在细节里无声无息的用心,看不见,但分量极重,也是当时她被丽妃嘲讽,她必须站出来的核心原因。
可是这儿,居然有这么多,像是在中秋这个日子,祁曜君给她搬来了一整个仲夏。
“这里地势低,气温下降比较缓慢,像是比外面要晚上一两个月似的。
朕很早以前来过,那会儿是晚秋,朕还能看到这里有萱草花开放,当时见你手里的流萤,便想了起来。”
他其实也不确定这里有没有,所以事先过来踩了个点才去的倚翠轩。
好在结果不算太坏。
“季月欢,”
他握紧她有些冰凉的小手,“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朕,你哥哥们能给你的,朕一样能给你。”
所以?
季月欢初时有点不明白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是做什么,随后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跟她的哥哥们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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