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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美英紧张问。
“让我把带去的人都赶走,收他们的人当学徒。”
“这不明摆着最后连你都挤走嘛,我就说,在别人镇上,跟在自己镇上不一样,你一个外向人……”
张美英已经由紧张变成了焦虑。
“等等看吧,刚开始总会有些问题。”
尘贵方说完,即把担忧留在了最后一个字上,“我去炖鱼,这鱼真大,得炖一锅。”
摩托车把手上挂着一厚塑料袋,一条肥大的鲶鱼在里面摆不开尾。
留张美英独自沉浸在绵长的忧虑中。
个人现实的困境就在眼前,他人已去的悲凉便无暇再去感叹。
“黛黛,明澈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仲保娥问。
“……他说他有点事,让我先走。”
尘黛脑海里还停着姜娜妈妈递给她们韭菜饼的情景,无意识转向街面答。
“尘黛,尘黛~”
东屋墙外,有人压着嗓子喊。
“嗯?”
尘黛踩着高背椅,从窗户往下看,“你怎么了?摔倒了!”
“嘘~小点声。”
李明澈仰着头。
头发、脸上擦着灰土,身上滚满土灰,衣服前襟飘动撕开的条状布料,一手抱着另一只胳膊。
“跟我妈说,今天我不过去了,就说……作业太多。”
李明澈继续道。
“什么借口……”
“尘屿,晚上我们去李明澈那吃饭,他受伤了。”
尘黛去堂屋找尘屿,他正在喂小燕子。
“怎么伤的?”
尘屿一抬头,吓得小燕子扑楞翅膀,“哦哦~不怕。”
尘屿哄婴儿般手摸羽毛轻抚,燕子当真收拢翅膀安静下来。
它的伤已经好了,满堂屋的飞,就是不出门。
“可能跌了一脚吧,我去装几个火烧。”
“可是我还想吃鱼。”
“我也想吃,要不我们去奶奶家吧。”
袋子套袋子,连肉带汤装了多半条鱼进去。
尘黛尘屿提着,叫上李明澈去了奶奶家。
“很沙的慌,忍一忍。”
奶奶拿紫药水给李明澈擦伤口,连声叹息。
有的地方破了,流出淌成行的血,有的地方没破,一大块的青紫相连,有的地方半破不破,渗出的血丝中掺进沙土粒。
不同程度地显现在他的胳膊、腿,尤其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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