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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贵方道。
“大爷。”
“大爷。”
“好。”
易路生含笑点头。
“麻烦您了。”
张美英明白,阻挡无效了,只能笑着客气应对。
“哪里话,屋里坐,很远吧。”
易路生指引着往院里走,连抬手臂的动作都慢吞吞。
尘贵方把一只绑住腿的肥大公鸡从车把手上解下来,扔在了天井里,公鸡扑棱棱扫起一片纷纷扬扬,不是碎泥尘土,是石头粉末。
尘黛尘屿挥动胳膊,假装打怪物般攻击粉尘,孩童嬉闹中蕴含的真正快乐,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沉睡千年的地宫大门,山中万物随风颤动。
“好大的天井。”
尘屿道。
“比幼儿园还要大好几倍。”
尘黛拼命肯定。
尘贵方无心进屋,兴致勃勃带着他们沿路看老师的手艺,是的,这个天井大的能开出好几条回折路。
天井里多是半成品,放得随随便便,台阶、花池、草丛、犄角旮旯忽然就冒出一个或一堆。
这已经不算是家了,是家与私人加工作坊的结合。
“看这头牛,真有劲。”
尘贵方握起拳头,猛地往上一拳。
“你看这抓地的蹄子,这躬起的脖颈,这满是肌肉的大腿根,要袛人的,谁也打不败它。”
“看这蛤蟆,嘴里叼着铜钱,哎呦,摸摸这皮,还是只蛤蟆。”
“看这乌龟,嘴里叼着鱼,看这头转的,多么圆滑自然。”
“看这花瓶,这耳朵上挂的环不是用胶接的,是石头一点点凿空,你们仔细看啊,没有一丝裂纹。”
……
尘贵方像一个小孩逼迫他人看喜欢的动画片一样,不断强迫张美英与孩子们看,要把自己的热爱全部剖出来。
“这都是没上过色的,等用纱布磨出来,打上蜡,才好看呢。”
尘黛尘屿起初还有兴致,很快便被眼前的山吸引,嚷着要去爬山。
“这是真正的山脚下了。”
张美英仰头,道。
“哪天真塌了,让这山埋住,也是不错的去处。”
易路生道。
“几千上万年没塌,偏我们这辈子塌?想什么好事。”
张美英笑道,避开忌讳的话题。
易路生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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