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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尖离她仅有一尺之遥,温玉哽咽着喉头,周围安静得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没有看他,也没有求饶,只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利剑,从认识他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他绝非善类。
“怕么?”
低沉的嗓音从唇瓣溢出,萧九冷冷地盯着温玉,戏谑的语气,不带一丝情感。
温玉微微抬眸,对上他眼眸的那一刻,心还是没来由地一颤:“怕。”
她淡定地吐出这一字,却没有因恐惧而怯懦。
她的确是怕的,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有见到外祖,还没有弄清娘亲的死因,她,还没有报仇。
她不能死。
“那为何不求我?”
说这话时,温玉仿佛看见他微微勾起的唇角,仿佛是在故意捉弄她。
思及此,语气不由变得略微生硬:“你若要杀我早就杀了,想必以你的性格,大概不会和一个将死之人废话太多吧。”
萧九轻笑,投出一抹赞许的目光:“不错,是个聪明的女人,只可惜……”
“可惜什么?”
温玉直觉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话,果然,萧九利落地收回长剑,邪魅的黑眸微微上挑冷笑道:“可惜有才无貌。”
温玉见他半开起玩笑,方才那股逼人的气势也渐渐消散,暗自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不过是赌一把罢了,她并有他说的那样聪明,她根本不确定他会不会动手,他这个人太难以琢磨了,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人,另一个十多年来她都没有看懂的人。
温玉摇了摇脑袋,不愿再多想下去,她索性从树丛里走了出来,略带鄙夷道:“没想到公子也是个以貌取人的人。”
“你倒是真不怕我。”
听不出他话里的意味,只瞅着他从怀中拿出白绢,细细地擦起剑上的血污,瞬息间又恢复成方才冷然的模样,叫人不敢轻易接近。
温玉暗自打量了眼地上的两个死者,皆衣着华贵,年纪约莫已过而立之年,再看他所配饰物,腰间翠玉,也属上乘,一边的马车堆着些货物,大概是进京贸易的商贾。
如此毫无威胁之人,怎至于招来杀戮?温玉不禁再次朝萧九投向疑惑的目光,此时的他已经卸了一匹马,跨坐在马背上,眼神看过来的时候正好与她相对:“还不走?”
“嗯?”
温玉歪着脑袋,眨了眨眼,不明何意,心中暗自腹诽,这家伙说话就不能再多几个字么?当真是惜字如金,明摆着考验她的智商。
萧九眉宇微皱,语气颇为不耐:“不是要南下么,难道你要守着这两具死尸?”
温玉忍不住嘴角抽搐,仰首朝他翻了个白眼:“不劳公子费心!”
萧九诧异地挑了挑眉,大概是没有料到她也有孤傲的一面,轻蔑一笑道:“随你。”
语罢,便欲扬鞭。
温玉忽地张开双臂挡在马前,一反常态用着略显谦卑的口吻道:“可否带我一程?”
瘦弱的她在高高扬起的马蹄下显得愈发渺小,却没有因为有求于人而卑微,一双眸子晶亮清澈,仿佛不染凡尘的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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