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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折枝要了一副针线,本打算学着在帕子上绣点儿东西,在折枝拿针线篓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东西没从箱子里拿出来——回来的时候,她???犹豫了两次,最后特意塞进箱子里的医书,顿时改了想法,而且晚上做绣活伤眼睛嘛。
司鸿蔓轻轻拍了拍书脊,翻到第二页飞快的扫了一遍,记住几个生拗的名字后,抱着书就去了暖阁隔壁。
她去的时候兴致冲冲,等到了门前,叩门的手几次抬起又放了下来,踌躇了好一会儿,抿着嘴心道,也不知道谢惟渊这会儿肯不肯见她,毕竟她不久前才对对方言语轻浮了一番,但是她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又想不起来,当时模模糊糊的,不会说了什么不能说的话吧?
她低头踢了踢地板,朝合起了门扉看了眼,心道要不还是明日再来好了,却不知道自己的身影被月光照在地上,清晰可见,生动的映出了五官。
从她站在门外的那刻,谢惟渊就知道了,看着对方柳眉微蹙,犹豫不前,到最后,也没能叩响房门。
就在司鸿蔓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吱呀的声响,烛光从敞开的门扉中透出,洒在门前的连廊下。
她脚下一顿,回眸望向身后,就见谢惟渊站在门内,眉目清冷,淡漠疏离,却因为拢着一抹暖色的烛光,眉宇之间柔和起来。
“郡主。”
“我,我来是,是,”
她卡壳了一下,想起来自己还抱着本书,于是赶紧把书举了起来,道:“我有些地方看不太懂,想过来问一问。”
谢惟渊接过书,朝屋内走去。
司鸿蔓亦步亦趋的跟上,悄悄打量了几眼对方,发现对方还是跟平时一样,没什么不同,顿时放下了一半的心,总之,没有生气就好。
她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桌案上搁着一册长卷,正敞开着,应该是刚刚在看,没来得及合上,不过她好像没有让惊鹊采买过这种长卷送来。
正想着,前面的人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司鸿蔓摇了摇头,随口道:“你在看书啊。”
谢惟渊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目光顿了顿,又收了回来,把人带到另一张桌前坐下,问道:“郡主哪里不懂?”
司鸿蔓听他一问,立刻就把心里那点儿奇怪的地方给抛开了,翻了翻书,随手一指:“这里,嗯,还有这里。”
因为要给她讲课,谢惟渊离她并不远,就站在她身侧,修长的手指沿着书页上的字慢慢往下移动,司鸿蔓一开始的注意力全在对方的手上,但是不一会儿就到书上去了,谢惟渊实在适合为人师,她只是随便翻出的一页,甚至一眼都没看过,但对方讲完后,她破天荒的就记在了脑子里,清晰无比。
“要是能全讲一遍就好了,我自己看着好吃力啊。”
“郡主可以每日都过来。”
“好啊!”
她高高兴兴的应完,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再过两日就要搬回司鸿府了,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其实,她还回去也可以每日过来,但司鸿疾肯定不同意,毕竟哥哥就是不想让她和谢惟渊有过多接触才让她搬回司鸿府的。
“郡主怎么了?”
“啊?啊,没什么。”
她赶紧摇头,一抬眸,撞上谢惟渊的视线,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郡主还有其他不明白的地方吗?”
“嗯……有,有的。”
她伸手,把书往后翻了几页,动作原本还正常,越翻越慢,最后慢慢停了下来,指尖搭住一点儿书页,微微蜷了下,她有点儿不敢看对方的眼睛,视线随便凝在一处,声音小小的唤道:“谢惟渊。”
“……嗯。”
司鸿蔓听到这声回应,酝酿了下,一鼓作气的飞快道:“谢惟渊,我和大哥和好了,以后应该会搬回司鸿府,嗯……,我会留一拨人在郡主府的,如果你有不便的地方,直接跟他们说就可以了。”
她说完,飞快的朝上瞥了眼,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神色,就又急匆匆的收了回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对上谢惟渊,她都莫名的怂。
谢惟渊视线落下,看着垂头宛自内疚的小姑娘,乌黑的青丝被绑成一束,温顺的垂在身后,不似白天满头钗环,却更惹人怜爱,他以为要等到最后一刻,对方才会跟他开口,没想到现在就说了。
谢惟渊忍住想要抚过对方青丝的冲动,移开视线,落到对方的手腕处,眼里闪过几丝晦涩不明的神色,他近来有事,回去司鸿府也好,有司鸿长印在,陆冀修多少会有所收敛。
他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司鸿蔓都做好被质问的准备了,闻言讶然,都忘了自己正心虚,抬头看望向谢惟渊,试图找出对方在说反话的证据,却并没有在对方脸上看到嘲讽之色,对方真的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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