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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尧立在原地,没说话,李小田立刻拿眼神询问他。
“我……我跟着一起去,你把咱队里的车钥匙给我,我那破车开着直晃荡。”
关尧说道。
李小田比了个OK的手势,忙不迭地走了。
关尧回身看郁春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怔然问道:“刚刚你说,驾校的休息室里发现了大量林智民的血迹残留,那瞭望塔下还能作为第二现场吗?”
郁春明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想的也是这个,所以才要去一探究竟。”
关尧从李小田手里接过了钥匙,也跟着郁春明叹了口气:“走吧。”
林智民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如今仍旧很难从刘斌前后矛盾的口供以及他支离破碎的遗体中拼凑出真相。
谁也想不出,这样一个街坊邻里口中的普通人,为何会突然遭受如此大的劫难。
他到底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才以至于最终死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亲手将林智民头颅送入实验室的关尧心底隐隐发寒,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扎木儿,这座生他养他的小城,似乎还真有些他从未了解的过往。
坐在车上,郁春明敏锐地捕捉到了关尧的沉闷不语,他一点也不迂回地问道:“你怕了?”
而关尧竟没有像以往一样,阴阳他一句不甚好听的回敬,这人坦诚回答:“是有些怕。”
“是怕那些腐碎的尸块,还是怕藏在背后的人?”
郁春明问道。
关尧抬了抬嘴角:“都不是,我怕的,是我熟悉的地方和熟悉的人,会在一夜之间,变成我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郁春明转头看向了他。
关尧笑了一声:“这个说法,很可笑,对吧?”
郁春明没有回答。
“像你们这样生在大城市的人,可能不会理解我们这些长在小县城中的人是啥心态。”
关尧说道,“我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父母叔婶,都是木业二厂的老职工,据说我太爷爷也是,他当年在松兰跑码头,后来被派来了扎木儿看林场,我家就这么代代相传到了现在。
小的时候,二厂还在时,我觉得等我长大了,也会进二厂,当个伐木工人。
结果后来,一场大火把家烧没了,二厂倒了,我身边的……亲朋好友也基本走没了,最后就剩我一个,在这破地儿,守着这些个破烂儿过日子。
不过,破烂儿也有破烂儿的好,它好就好在……我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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