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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吹,那颜色各样的轻纱就会随着清风如同杨柳枝摆动,看着妖艳娇媚,叫人见了就心痒痒想钻进来看个究竟。
尤其还带着没洗掉的脂粉味道,就更撩拨人了。
烛鸳自从搬到馆顶,就时不时地到这里来坐坐,不是因为这里高看得远,而是那些长袖金纱能架着风把她包裹起来让旁人寻不到。
“已经睡下了吗?”
一段鹅黄色轻纱被素手掀开,露出了烛鸳的脸庞。
华雀手里捏着这衣裳,她记得这是欢鹂的衣裙,好久都没来穿过了,记得她上一次穿还是刚被赐了鹂字的时候。
笼馆是越来越冷清了,没有欢鹂叽叽喳喳,珍鹭又是心事重重,只剩下华雀和烛鸳面面相觑数着日子过。
烛鸳知道华雀问的是鲁团练,她点了点头,团练向来一觉睡到大清早,没有大动静是不会醒的。
华雀搬了矮凳来坐在烛鸳身边,欢鹂长长的衣裙裹在她俩的身上,若有似无的月光有时洒下来,有时又被遮挡住。
“其实咱们几个中,我最不担心的就是你。”
终于有晚风向馆顶袭来,吹鼓了鹅黄色的水袖,让烛鸳侧过头去都看不见华雀的表情,只能在一片雏菊纹样后隐隐约约看到华雀收紧的下巴。
“可不担心你,不代表你有什么事可以不与我来说。”
晚风变得强劲了,忽地把好多衣裳都吹了起来,那些颜色鲜艳的袖子揉在一起重叠在一起仿佛都变成了一种颜色,盛着盈盈月光,像无数手臂伸向笼馆的上空。
烛鸳抬头看着,伸出手臂也想探一探,看看能不能扯下一抹月色,可无论怎么用力也只是徒劳,那些带着脂粉气的衣袖会把月亮吞噬。
就像她要与华雀说的话,就算华雀怎么有办法,也只是徒劳。
不过烛鸳还是感激华雀的,这么多年一直为她们这些妹妹们着想,即使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穿过欢鹂的衣袖拍了拍华雀的手背让她放松些,开玩笑地比划着问她,那谁是让她最担心的?
“是珍鹭。”
华雀几乎脱口而出。
但说完珍鹭的名字,华雀也不想往下细说了。
任由晚风骚动,撩拨一件件绫罗绸缎,她们坐在里面相顾无言。
也就坐了一柱香的功夫,华雀听见楼下有了动静,她拨开绸缎看见是曹忌和赵明熙悄悄从四楼的厢房走了出来。
先出来的是曹忌,他几乎是本能地又看向了馆顶,只是一眼,就找到了藏在轻纱里的烛鸳。
晚风刚好拂过,吹起了烛鸳眼前鹅黄色的衣袖,绸缎在她的视线里忽隐忽现,曹忌的身影也在乘着皎月的轻纱后若隐若现。
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就各自挪开了目光,烛鸳抬头看天空的星星,曹忌低头整衣衫下楼。
华雀在旁看着,她问烛鸳,恨不恨曹忌。
“有没有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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