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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昌的尸体就在哪儿飘啊飘,起起伏伏的,画面像走马灯一转,一柄尖锐的花钗抵在脸上。
“你要是毁容了,世子还会喜欢你吗!”
呲啦一声,豆大的血珠竟从两侧脸颊喷溅而出!
满桌的花钗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欢鹂猛地惊醒抬头,愕然看见铜镜里的自己忽地打了个冷颤!
两道深红的旧疤挂在脸上,欢鹂捂住脸颊深吸了几口气才反应过来刚刚是做梦。
怎么青天白日地梦见阿昌了?
欢鹂不太信鬼神,只不过冷不丁梦见,总觉得是不是不好的兆头。
她清醒过来心里正嘀咕呢,就听窗外好像有人声,她起身走近些,听起来好像是李嬷嬷训话的声音。
李嬷嬷因为不喜欢欢鹂,所以很少来内院,平常那些日常琐碎事务都是由其他几位嬷嬷打理,现在猛地听见李嬷嬷的声音,欢鹂心中忐忑估摸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赶紧擦把脸推开门出去张望,还真是李嬷嬷,她此刻正端坐在湖心亭里,石桌上摆了一碗茶身侧守着两位嬷嬷,面前还跪了个人。
欢鹂走下台阶眯起眼睛一看,这跪着的小丫头不是阿茴吗!
怕是闯祸了。
她顾不得多想赶紧顺着石桥跑到湖心亭,欢鹂跑到中间时李嬷嬷便看见了,不过她并没有起身迎接,事实上她从来没把欢鹂当这里的主子看,人前人后的最多只尊称一声姑娘。
等欢鹂跑进亭子,李嬷嬷才停止了训斥的声音,施施然闭嘴不打算解释。
欢鹂着急,先蹲下看看阿茴,只看这小姑娘脸色吓的已经泛起清白,双手扣在地上连手指都在发抖。
“嬷嬷……出什么事了?”
梅州城里谁都知道欢鹂的笑是最好看的,可她见到李嬷嬷挤出的微笑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欢鹂问李嬷嬷,李嬷嬷抽出手绢擦拭着嘴唇并没有说话,还是旁边的嬷嬷上前几步解释,说阿茴不知事,胡乱走动,跑到前院去了。
“请嬷嬷恕罪………我只是去捡风筝,我什么都没看见!”
其实阿茴并没像嬷嬷说的这么严重走到前院去,她的风筝顶多落在了前厅与内院中间的拱门石阶上,她怕挨嬷嬷的骂,还特意躲在里面捡,结果没成想……
“我问你看见了什么吗?”
许久没开口的李嬷嬷眼神扫过来,阿茴双肩哆嗦了一下往后缩去,紧紧闭上嘴巴。
欢鹂在李嬷嬷与阿茴中间看了一眼,心中貌似明白了七八分,先不说看见了什么,此时求求情还是可以的。
但李嬷嬷是宫中的老嬷嬷,见小宫女跪在地上磕头求情的多了,压根不吃这一套,拐弯抹角地婉拒了欢鹂,说阿茴年纪小,不知事日后会吃亏,今日小惩大戒打二十手板就当教训了。
二十手板,可使不得。
欢鹂把阿茴带在身边带出笼馆,就是为了让这孩子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不挨打不受惊。
这二十板要是开了先例,以后的打恐怕会多得多,她在别院住的时间长了也摸清了这些嬷嬷的脾性,罚人惩戒绝对不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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