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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馄饨捧在手里,油纸伞张开在头顶,黄慎之握着伞柄向珍鹭这边挪了挪,哈哈大笑,“怎么了珍鹭姑娘?以前见你口才很好的呀,怎么今天不说话了?快走吧,你不怕迟到吗?”
“那……谢谢黄公子了,这伞……”
“不着急,我改天去拿。”
这话说的,珍鹭一度以为黄慎之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笼馆是什么地方,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没有笼中鸟的绣纹。
她穿的严严实实,不轻佻也不华丽,接过纸伞后,珍鹭甚至可以自欺欺人,说自己就是个清白的姑娘。
【烛鸳】
听说梅州有官员落马了,曹指挥使就是监斩官之一,他离的最近,溅出的血都差点喷他脸上。
夜里烛鸳的房里只点了一盏灯,就在外屋的桌上,曹忌坐在桌边,明晃晃的火苗只照着他脸上的伤疤,看起来格外恐怖。
白天听那些看热闹的龟奴们把血腥的法场添油加醋的形容了一番,直把曹忌形容成了冷面阎罗。
搞得烛鸳晚上接曹忌的时候心里头都有些打鼓。
不过也得亏是烛鸳,其他姑娘们听说曹忌晚上要来的时候真是躲的要多远有多远,生怕对方一个兴起点到自己一起坐陪。
曹忌还是老样子,不让烛鸳伺候,自己一个人呆在外屋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这样阴沉沉的人,烛鸳以前在边关见过也听说过,这种不说话的人才是最危险的人,天知道他们脑子里天天在想些什么,等爆发出来可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住的。
今晚烛鸳有点不敢自己睡了,她坐在里屋窗边的软塌上一会儿看着窗外,一会儿又偷偷看看曹忌。
笼馆外的道路上是样式各异的纸伞撑满了雨水匆匆在夜色里划过,笼馆里的曹忌轻轻抬头跟烛鸳的目光对个正着。
“你怎么还不睡?”
烛鸳惊地打了个冷颤,曹忌的双眼黑漆漆的一点亮光都没有,他总穿着黑色的衣裳,是不是溅了血也让人看不出来。
烛鸳不会说话,也不敢给曹忌比划手语怕对方不耐烦,只得先摇摇头不去看对方。
“是不是我在这里,你怕的不敢睡?”
这可说对了,烛鸳忍住点头的冲动还是被曹忌看出了端倪,他笑了一下,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冷哼一声。
大家都怕曹指挥使,指挥使本人也习惯了。
他入仕后就一直是武将,常年镇守边塞,干出点实绩又调回京中军营,手里的刀剑就从来没有停过,一直到上任梅州指挥使更是变本加厉,说是指挥使,不过是朝中党派拨来的眼线,铲除州府异己,掌握州府官员的生杀大权,这种事交给鬼见愁的曹指挥使来办,威慑力最强。
所以,一个小小娼妓怕他,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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