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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最喜欢她的原因。
华雀坐在下面核算着大家这个月的月例,徐阿嬷坐在榻上修建着芍药,她瞥了一眼华雀那酷似华贵芍药的面庞,轻笑一声。
“你的脾气该改改了。”
“怎么说?”
“那赵家的小公子,怎么是说放走就放走的?”
算盘声戛然而至,整个房间只剩下剪子切段枝桠的声响。
华雀顿了顿,重新晃动算盘,连头都没有抬。
“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逛窑子的。”
“可绝大部份男人喜欢美人。”
徐阿嬷剪掉最后一支残叶,轻飘飘落下的枯叶就像从她指缝中溜走的银两,是被华雀活生生的放走的。
“那赵家小儿家底殷实到我们难以想象,把他套牢也算给笼馆找个依靠。”
说到底还是为了钱,徐阿嬷活了大半辈子才算想明白了两件事,一是不能相信客人,二是只相信银钱。
可惜她最看重的华雀,只明白了第一个道理。
不过也好,有好些个姑娘到死连第一个道理都想不明白,就比如原先死掉的香鹭。
“我提醒你是有意在培养你,我年纪大了,笼馆以后的生意是要你来接手的,如果连银钱都把握不住还怎么接我的班?”
徐阿嬷歪靠在软枕里,看着华雀发间夺目的金钗,都是实打实的昂贵物件,这当中的每一寸都是靠她自己挣来的,她怎么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你难道还想重蹈覆辙,辛苦挣下的血汗钱被负心汉卷跑吗?”
负心汉……
华雀轻抿的嘴角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她抬高下巴故意不去看徐阿嬷打量她的眼神,发间步摇落下的珠翠贴在她的耳侧,倒还真像一只永远仰脖的孔雀。
“那是哪年的旧黄历了?你在说谁?我认识吗?”
珠翠盛着午后的金辉刺进徐阿嬷的双眼里,她微微下垂的眼角松动了一下,转而笑眼盈盈捂着嘴干笑了两声。
“不认识最好,我只是提醒你,男人、银两我们都要抓住。”
“用不着你提醒。”
华雀讨厌徐阿嬷盘钱的样子,贪婪的丑陋。
笼馆的老龟公都说她的脾气最像年轻时候的徐阿嬷,可她怎么也想象不出自己变成徐阿嬷的那天会是什么样子。
接任馆内生意?华雀从来不稀罕,她虽面相看着凶大家都怕她,可论起心狠来,华雀还是比不上徐阿嬷的。
就比如烛鸳那档子事,收了张银票,相当于把姑娘的命送出去!
“烛鸳伺候的官到底什么来头,怎么早上出来人竟然好好的?”
这就问到徐阿嬷的心坎上了,她今天叫华雀来也是有意说叨烛鸳这个事,就是让她看中的这个未来接班人知道,做娼妓远不只有陪客人一个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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