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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沙门都不知道吗?那庵没罗林中还有一塔,乃是毗末罗蜜多罗论师的遗骸塔。”
那锻金的驼背老人不知何时钻了出来,在他们身后说。
般若羯罗很惊讶:“毗末罗蜜多罗论师?他也葬在此地?”
“怎么,法师知道他?”
驼背老人笑眯眯地问道。
般若羯罗道:“这位论师也是说一切有部的僧徒,与我同宗,我怎会不知?听说,他曾游学五印度诸国,研究各派理论,声名十分显赫。
只可惜,他也是英年早逝。”
“他的早逝缘于乱说话,”
那老人道,“当时他学业已毕,正要返回本国,途中经过众贤论师塔,便抚塔而叹说,只你这位论师气度大、德操高,阐扬本宗要义,正要挫败异部,怎么竟会寿命不长!
我如今有幸学到些肤浅知识,仰慕高义,怀念大德。
世亲虽已去世,其学说还在流传,我将尽我所知,撰写论文,让赡部洲的所有学者,灭绝大乘称呼,消除世亲的名字!
这可是一个不朽的事业,我将尽力而为,完成这一宿愿。”
玄奘听了,甚感惊讶:“这位论师也是博古通今之辈,就算不信大乘,也不至于执著心这么强吧?”
“愚夫愚妇的传说罢了。”
般若羯罗鄙夷地说道。
那驼背老人大怒:“你是说,我在胡说八道吗?你若下了船,到那片庵没罗林中看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就连那窣堵波的守护人都这么说,说那毗末罗蜜多罗论师说完那番大话后,心智立即发狂,浑身热血流窜,痛苦万分。
他自知寿命必终,写信忏悔道:大乘佛教,实是高深的至理,深奥玄妙。
可叹我轻率地以愚昧之见,否定先贤理论,报应竟是如此清楚明显。
谨告众位学者,坚定志向,不要再生怀疑。
说完这话,寿命告终。
同伴们为他焚尸收骨,建塔纪念。
据说有一个证果的罗汉经过这里,说他已堕无间地狱!”
这话一说,莫说般若羯罗不能接受,便是玄奘也觉得有些不对。
般若羯罗恼怒地说道:“这里的人学佛都学偏了,焉知那守护人不是如此?”
锻金老人笑道:“那么法师敢不敢也像他那般,诅咒一番呢?”
般若羯罗刚说了一句:“我有何不敢?”
就被玄奘一把拉住道:“师兄你看,天已经黑了,咱们还是进舱去吧。”
般若羯罗虽然恼怒,到底未失理智。
又想到对面终究是个没什么文化的俗家老人,他所讲的也是道听途说,为此事生气不值,赌咒更非佛子所为。
何况他虽然习学小乘,对大乘佛法也不反感,否则也不能与玄奘如此和睦地同行了。
现在被玄奘这么一拉,自然是顺坡下驴,不再计较此事。
随着最后几个沐浴者的离开,玄奘和般若羯罗回到舱内,鼻中立即扑满了各种食物交织而成的味道——船上的人正在吃晚饭,那些浆手们嘴巴里嚼着生大麦,大声讲述着他们的见闻。
“你们见过阿拉伯人的船队吗?那些水手个个都很骠悍,力气也大得吓人!
我曾听他们中的一个水手讲过,那儿全是沙漠,人们平常都是骑着骆驼走路,假如骆驼半道上累了或者病了,人便扛起骆驼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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