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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拾起桌上的子弹头装进兜里,迅速披上衣服,挡住了肩膀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
李春秋把刀放进茶几的下层,用桌上剩余的纱布堵住陈彬胳膊上鲜血直流的伤口。
即便如此,突如其来的三个人还是被吓住了。
冲在最前面的李唐,看到满眼的鲜血,吓得大声尖叫。
陈立业则呆呆地站在门口,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北关大街的小德子,你不认识了?他爹的关节炎就是我给治好的。”
李春秋一边包扎伤口,一边临时给陈彬编造了个身份,并谎称他是给人擦窗户不小心捅破玻璃,扎伤了手臂。
陈彬也在一边附和道:“这不是年关了吗,想打点儿短工,这钱没挣着,还得赔人家玻璃。
要不是碰上李大夫,我这——”
姚兰根本没心思听这个陌生人多解释,捂着李唐的眼睛就进屋了。
李春秋一边整理陈彬的伤口,一边招呼陈立业坐在沙发上。
陈立业显然没有勇气面对那堆血红的纱布,他小心翼翼地挪进屋里,四下溜达了两步,嘴里喃喃地说道:“是得小心。
今年比往常都冷,玻璃都冻住了,劲儿小了擦不亮,劲儿大了就破了。”
“是啊,一捅就破。”
陈彬尴尬地附和着,李春秋也在一旁不停地道歉。
陈立业走到酒柜前,看着里面的酒说:“其实有个土办法,擦玻璃最管用。”
他用手摸了摸酒柜的玻璃门,“像这种玻璃,擦之前蘸点儿酒,事半功倍。”
李春秋对这话并未留意,只一心想让陈彬尽快脱身。
他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胳膊上的伤口,对陈彬说道:“伤口弄好了。
这两天记着别沾水,年前应该能掉痂。”
此时,陈立业又说道:“李大夫,手挺快的啊。”
李春秋客气地笑了笑,想再招呼陈立业过来坐下,突然发现酒柜旁的陈立业,似乎一直都没回头。
又是一个会在玻璃反光里看事儿的人,这个念头在李春秋的心里一闪而过。
当时,实在是没时间多想这些问题,李春秋必须马上带陈彬脱身。
在包扎好伤口的同时,他朝陈彬使了个眼色。
陈彬会意地站起身来,客气地说道:“麻烦您,我能去方便一下吗?”
姚兰恰在此时从房间里走出来,见陈彬匆匆朝卫生间走去,一脸的不情愿。
但见陈立业还没有落座,她也顾不得许多,心中唯愿这个不速之客尽快离开。
其间,她不断朝李春秋使眼色,意思是让他好好陪陪陈立业。
李春秋明白妻子的意思,却不能接茬儿。
在听见卫生间传来冲水声之后,他站起来,对姚兰说:“你先陪陪陈老师,我送一下客人就回来。”
说完这话,李春秋带着刚走出卫生间的陈彬,转身就走了。
现在躺在床上,他依然能想象到当时姚兰错愕又愤怒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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