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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娘虽然就寝前也听到了些异常的声响,隐约还有男子高声说话,却不晓得外头终究发生了什么。
几乎是福娘刚刚听出不对,老夫人萧氏就派了人来,当夜守在福娘榻边的人除了之前定好上夜的大丫头绿裳和枇杷,连地位超然的教养嬷嬷刘嬷嬷也搬了过来,说些趣事以求引开福娘的注意力。
知道这是祖母担心自己,原本就不觉得多么害怕的福娘很快就安稳入睡,让萧氏总算松了口气。
虽说事儿并不大,但是孙女们年纪尚小,又是头一回出门,萧氏并不敢掉以轻心,否则一旦哪一个惊了神,她这个做祖母的都不好过。
好在除了素来稳重的福娘,连二姑娘曾芷也是一夜好眠。
在曾芷看来,堂堂世袭侯府到了这等乡下地方,又有什么料理不了的事情?不过是几句吵嚷,跟着的奴仆随从又不是收拾不了,又何须她来烦心,反倒是特意过来说话的廖嬷嬷很是絮叨烦人。
曾芷的心思不可谓不天真,却也算是歪打正着,唯有三姑娘曾兰被唬了一跳,后半夜竟然有了丝发热的苗头,幸好榻边窝着的丫头警醒,发觉的早,她的嬷嬷也老成,病没发起来就止住了。
即便如此,萧氏得到消息后还是亲自去看了一回,以至于第二日她和曾兰都有些恹恹的,打不起精神。
福娘想要留在祖母身边侍奉,萧氏又哪里舍得让她一个小女娃劳累,特意让吴嬷嬷过来吩咐,说是让她们好生歇着,不许来回跑。
又顺路把曾兰抱了去,祖孙一道补眠。
见又没有自己什么事儿,曾芷不由悻悻。
好在二哥儿很快跳上了车,凑到福娘跟前大说昨儿的八卦,曾芷也借机听了一耳朵,才算是有了点儿慰籍。
“大妹妹,你不晓得,何家人当真丢脸。”
二哥儿是男丁,昨夜便代家里与姜得胜一起出面,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会儿忍不住就要显摆一二。
他嘴里还塞着从姜得胜那儿顺来的炸花生米,就忙不迭的开口:“还说是大户人家呢,竟然纵容恶仆生事,险些伤了朱家大姑娘。”
原来昨儿夜里争执的是何朱两家的下仆。
朱家是商户,族中皆是白丁,自然不能与曾家何家同住驿站,驿站的客房也确实不够,便单独住了驿站外的客栈。
出事的时候,朱家老爷正要带着女儿并仆人货物过去客栈安置,也不知怎地,何家一个牵马的小子猛地抽冷子跑了出来,冲撞了朱家大姑娘的马车,险些闹出大事。
自家主子吃了这一吓,朱家的下人生怕把大姑娘看得眼珠子一样的老爷怪罪他们,一时也顾不得害怕何家势大,就吵嚷起来。
谁知没说几句,又有口快的说这事儿跟何家大哥儿身边的一个管事脱不了干系,那人家里卖山货以次充好不说,还高价强卖,跟朱家是有旧怨的,一下把何家的家生子儿们也得罪了,两边越闹越不像话。
朱老爷的身份注定他镇不住何家的下人,事关爱女,他也不想呵斥自家人。
不得已,还是曾姜两家的管事看事儿不像,悄悄上楼禀报,姜得胜带着二哥儿下去了,众人才愤愤收了声儿。
二哥儿也不知道何家人是不是故意的。
但是那个牵扯进来的何家管事礼数做的虽然足,面上却始终带着几分冷笑,演得他多么威武不能屈似的,让二哥儿见了心里就不舒服,真是什么主子养什么奴才。
“妹妹你是没见着,后来车子没法走,朱家大姑娘扶着丫头下了车,那正人君子何大爷还偷眼瞄了人家几回呢,也不想想人家比他还大上几岁。”
二哥儿撇撇嘴,显然对何健的品性很是不屑,顺便还酸溜溜的讽了句何家人对何健的称呼。
大家都是同辈儿,凭什么自己还是个哥儿,何健就成了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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