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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妘见到薛夷渊仍在委屈看着自己,她倒是终于控制不住向少年时那般对他发脾气。
“你脑子的是生了锈不成?怎得一天就想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我一个带着孩子的女子,那裴家家主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为何要看上我?”
薛夷渊当即反驳:“你不许这般说,我倒是觉得你很好啊,你为友仗义,为母坚强,亦是心善阔达,而起你与从前还不同了,你可比小时候要貌美不少,你从前生的那似黑猴子般的模样,我与岭垣兄都能心悦你,如今你长开了,裴涿邂天天都能见到你,看上你了很意外吗?”
这些话是之前在杨州时,她自夸时的话。
小时候她吃不饱穿不暖,能长到及笄就已经很是不易。
与薛夷渊相识时,旁人家的姑娘刺绣赚银两,但她的手艺是做了娘之后练出来的,儿时的绣品是万万到不得出去卖的水准,她自也嫌绣品被成衣坊压了价,便整日往山上钻,采草药去贴补家用,便被寻常姑娘都要黑瘦些。
当时薛夷渊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如何配得上光风霁月的阿垣。
她便说:“我勤劳坚强又仗义,心善阔达又貌美,阿垣的眼睛好的很,如何能看不上我?他还想娶广寒宫的仙女不成?不过我觉得,仙女临凡与我比起来也是差点意思。”
可她即便是这般说,也只是强撑罢了,薛夷渊当时的话句句戳在她心窝。
再好的女子沾了情爱也会控制不住自省,更何况她无论家世、长相还是学识,都配不得阿垣。
可她要面子的很,半点不愿在薛夷渊面前落了下风,好似自己有半点的犹豫,便是被他说中了,他说的话便成了真。
彼时这些话竟从薛夷渊口中说了出来,她却有一瞬的恍惚,但更多的还是尴尬。
宣穆还在呢,她如今是做娘的人了,这些话听在耳朵里,免不得觉得头皮发麻。
她板起脸来:“你还能不能教了?你若是再说这种没边的话,我这就带着宣穆走。”
薛夷渊没了办法,当即告饶,拉着还略显呆滞的宣穆到身边来,先带着他去打一套拳。
对于这般大的孩子,最重要的便是打好底子,先将身体强健了才是要紧事,至于日后学武到何种地步,也得靠着身体底子来决定。
苏容妘自己进屋去寻铜盆与细葛布,留着为他们擦汗的,还去烧了些水。
趁着她不在,薛夷渊一边盯着宣穆打拳,一边同他打探:“你想不想让我做你爹?”
“还行。”
“什么叫还行?小没良心的。”
薛夷渊引诱道,“这世上找不到第二个人会似我这般全心全意照顾你娘,我心悦你娘都七八年了,如今没小妾通房亦没定亲的姑娘,可和那些成过亲的不一样。”
宣穆拳打的认真,自然是没听出来薛夷渊话中“成过亲的”
是指的谁。
他只是含糊应是。
薛夷渊眸子转了转,低声道:“若是有人欺负你娘亲,你就立刻来这里寻我,我定会去给你娘撑腰,当然要是有什么男人靠近她,你也得跟我说,知道吗?尤其是你那个裴姨夫。”
这话宣穆是明白了,应下来的声音也要比方才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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