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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们不断派出探子。
但楚北捷对这方面非常注意,经常派大队士兵扫荡他们营地附近,我们的探子无法久留,只知道东林军大致上没有移动。”
则尹叹气道,“凡是冒险潜伏进去试图多刺探一点情报的探子,没有一个回来的。”
“这就对了,因为楚北捷正在暗中实施他的计划。”
娉婷边思索边说道,“上将军,我的身份和接管主帅之位的事,暂时只能让高级将领知道,莫让消息外传。”
则尹痛快答道:“小姐放心,今天来见小姐的都是我的心腹亲信,也只有他们知道小姐是大王派来的主帅。
另外,小姐的身份在堪布只有则尹和护送小姐来的若韩知道,我们只以‘小姐’称呼。
这些大王已经在给我的王令中说清楚了。”
他身为北漠上将军,一直称呼娉婷为“小姐”
,自然有原因。
娉婷放心地点点头,目光幽幽一转,移到门外笔直通往前厅的卵石小道,轻轻吩咐,“那么,我们先上城墙看看吧。”
站在宏伟壮观的堪布城墙上,前方被战火洗礼过的大平原和周围的山峦丛林尽入眼帘,则尹站在娉婷身边,指着东南方道:“那就是东林军大营。”
心狂跳起来。
“东林军大营……”
娉婷极目远眺,无奈相隔太远,连一两面隐隐约约飘扬的锦旗都看不清,更别说楚北捷如刀雕斧凿般的俊容。
楚北捷,你知道吗?白娉婷来了。
逃不开,只好来了。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楚北捷到底会使什么诡计。
娉婷没有独掌大权的念头,她向北漠王要来兵符,不过是为了关键时刻让北漠军听从她的策略对抗东林军,因此除了第一天到达时与各高级将领匆匆见过一面之外,便没有再以主帅的身份召集众人。
处理军务的地点在则尹为她腾出来的行辕内,和她一起研究战略的只有则尹。
这位北漠上将军对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主帅不但毫不排挤,反而处处为她着想,光是这份磊落胸襟,就值得娉婷佩服。
北漠军处于劣势,不是则尹不行,而是楚北捷确实太强。
“小姐在想什么?”
则尹打破行辕内的沉默,放下刚刚才得到的情报,“这次我方折损了数十个能干的前线探子,只获得一些没有多大用处的消息,真是得不偿失。”
娉婷也在心里分析这个最新情报,暂时没有回应则尹的话,她摊开地图,纤纤玉指缓缓移动,指着地图的右下方,蹙眉自言自语道:“往南数十里都是连绵不尽的茂密丛林,楚北捷为何连日来不断派兵到那里去?”
则尹也走到地图前,眉毛一扬,似乎想到什么,旋即又否定地摇头,“要越过南边百里茂林从背后攻打堪布那是不可能的。
那样不但要绕一个圈子,令军队劳乏,而且林中危险重重,毒蛇毒虫多不胜数,恐怕还没有到达堪布后防大军就已经半数伤亡了。”
娉婷正翻看书柜上一大摞沉甸甸的堪布志记,闻言心中一动,“关于百里茂林,可有相关记载?”
“那地方阴森恐怖,肯去的人很少。”
则尹道,“不过堪布前任护城官是个挺认真负责的人,曾经收集整理了堪布附近的风物资料,还集结成册,留存了下来。
在这些书里应该会有对百里茂林的记载,就不知道是否齐全。
小姐要看,我这就去取。”
不一会儿,他从另外一间书房里抱来积满灰尘的一大套旧书卷,啪啦啪啦地放满整个案台。
他希望在楚北捷使出他那招奇计之前,东林王昏迷的消息可以传到,否则若娉婷无法及时识破敌计,堪布就将失守,失去堪布就等于敲响北漠国和所有北漠人的丧钟。
事到如今,则尹也失了几分往日在沙场上骁勇刚健的气概,唯有寄希望于据说是楚北捷克星的娉婷。
这真是一种令人丧气的感觉,谁叫他对上在沙场上从无敌手的楚北捷呢?
娉婷察觉到则尹的黯然,抬头用体谅的目光打量他,悠然叹道:“上将军已经几天没有合眼了?养精蓄锐才可以对抗敌人,去好好睡一觉吧。”
“我还可以坚持。”
娉婷淡淡一笑,柔声道:“上将军若强撑的话,岂不正合了楚北捷的意?他最拿手的就是用计迫得对手日夜警惕,精神濒溃,等折磨到一定时候,不待他攻城,守军就已经丧魂落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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