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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养娃先养生,白酒泡人参,饭前要打针,办事靠药丸,住着大别墅,睡了大半宿,被窝依旧冰冰凉。
不知不觉,已到顺耳之年,结果以这种奇葩的方式离开了人世。
真‘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来时光着屁股,走时也不带半片衣袖’。
他走得倒是潇洒,却让金汤宫的瓷砖缝永远沁着股西地那非混白兰地的腌臜味儿。
资本狂欢的宿醉,总要底层用抹布一遍遍擦洗。
特别是那个姑娘,真应了那句话,‘别以为那是普通两扇门,里面真的死过人。
’
不知道她这辈子还能不能擦洗干净。
……
“他二舅,他李二舅,宵夜没哦。”
正回忆上一世因缘际会知道的那些真相,正沉浸在同步完两世内存欣喜中的李国栋突然听到一个做梦都想弄死的声音。
“来了!”
心想。
“大姐,搊(扶)我一把,我要出去。”
半靠在雕花床围栏上的李国栋虚弱的说道。
大姐:“你就别下地了,是黄姑爷,老汉会招呼的嘛,你趴好,我再跟你刮刮痧。”
因为黄兴国的老婆叫李香莲,那时候的农村兴认亲,就是八百杆子打不着的关系都要认个亲戚来喊,实在是认不起亲戚,也要喊得非常亲热。
所以李黄两家按姻亲来称呼,真算起来,别说五服,估计都500服开外了。
那时的远亲不如近邻可不是随便说说,有事邻居是真上,当然,恶邻除外。
李国栋:“喊啥子姑爷,人家是支书,称职务。”
说着挣扎着挪到床边。
伸出一只脚,够着指姆夹住一双凉拖鞋。
这鞋很有年代感,x交叉状黑色塑料鞋帮,鞋底是棕色的,像穿木屐,邦邦硬。
大姐见他执拗就没再劝,蹲下身帮他把鞋套上。
再把胳膊伸进他咯吱窝架起往外走。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大姐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背。
那个香头大小的伤疤十分清晰。
“书记来了啊,二强。”
灶房里,李定乾称呼黄兴国在生产队的职务。
“他二舅硬是见外,说多少次了,咱们是亲戚,喊啥书记嘛,真是的,手艺人就是规矩多,啧啧啧,怪不得说你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大掌墨呢,这技术硬是没得说。”
李定乾正坐在灶坑前用一个像螃蟹的小刨子打磨床围的木栏杆。
像削铅笔似的,一根造型别致的栏杆削得溜光水滑。
都说民间艺人有一股匠气,这句话在李定乾和爷爷李拥清身上得以具象。
那些工具像是身体的一部分,操作起来如臂指使,浑然天成。
他们干活儿,除了质量好,还具有很高的观赏性。
李定乾回道:“嗨,啥手艺哦,靠使力气吃口辛苦饭,勉强能混个半饱,这上点岁数啊,精力啥的大不如从前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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