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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什么?”
薛鸷有些吞吐:“……漂亮。”
沈琅难得发现这人的嘴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于是当即又乘胜追击:“你们二哥因我漂亮而恨我,那你呢,我也并没招惹你,你又为什么偏捉弄我?”
薛鸷想了想,诚然道:“你好玩。”
“捉弄你实在有趣,我逗旁人玩,他们都没有那样大的反应。”
沈琅伸手便要打他脸泄愤,却被薛鸷一把抓住他手腕:“我好心请你出去吃果子,你就回这样的‘礼’,应该么?”
“我并不想吃果子。”
“那你就丢外边喂鸟,”
说完又伸手过去掐了把沈琅的脸:“我走了。”
他站起身,还有些意犹未尽:“你怎么也不起身送我?”
沈琅又是愠怒,又是无语:“滚。”
薛鸷笑起来,仍不肯走,嘴还要贱:“好凶的小狗。”
“去死!”
“你也只会这几句,不是‘滚’就是‘去死’,我都听腻了,好没意思。”
薛鸷边说着,边把屋外的木轮椅抬了进来,“好了,我改日再来陪你玩,你心里别太念我。”
沈琅气得砸了一下被子。
他在床上躺了会儿,略恢复些精力,刚撑着上半身靠坐起来,便听见外面有人敲了两声门。
“沈师爷,在家吗?”
“谁?”
“我是看管兵器库的郎路平,师爷未必听过我的名字,我想给家中荆妻写封家书,李三爷打发我来找你。”
近来他病好了,李云蔚也叫人送了些纸笔墨砚过来,说是眼下年关将近,寨中有些人要写家书回去问候,若他有一时顾不上的,就叫沈琅帮一帮忙。
沈琅想了想,心里很不愿麻烦:“三爷呢?”
“三爷眼下正忙着给二爷筹备‘洗尘宴’,没工夫帮我。”
沈琅只好让他先去叫邵妈妈或是金凤儿过来,他不想让这个不认识的生人抱他下床,况且铺纸研墨,也需得有人帮手。
没多久,这郎路平便带了金凤儿过来,门开时候沈琅微微一愣,那土寇看起来约莫三十年纪,脸上刺了一列字,已有些糊洇了,远远看着恰似块很不好看的黑斑。
见沈琅正盯着自己脸上的斑迹看,那汉子有些羞赧地抬手碰了碰自己面上的刺字:“师爷别见怪,我五年前犯了事,受过刑。”
这汉子看着一副凶恶模样,没想到说话时却带着几分憨厚。
随着他走近,沈琅也看清了他面颊上那行蓝靛色的刺字——迭配豫州牢城,这人想来是当了逃兵上山来的。
金凤儿轻车熟路地将沈琅抱到木轮椅上,又推着他到一案小几边,沈琅吩咐他展纸研墨,然后问那汉子:“你要写什么?”
那汉子想了又想,好容易才憋出一句话:“你就写,我在此处很平安,每日有酒有肉,好不快活。”
沈琅打头先问了安,随后又依着他说的写了,只是稍作了几分润色:“还有其他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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