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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里亚你放开那个蒜蓉面包!
我来!”
诗人一贯是骗术高超,表演起来那叫一个投入,眉飞色舞、声情并茂,伸出的右手凝滞在空中,仿佛在哀悼面包的逝去——
到底是你的错过,还是我的不挽留。
怀里的牧师却轻颤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终于:
“噗嗤,哈哈哈哈——你太搞笑了——还有……咳咳……”
“还有什么!”
“你口水洒到我脸上了。”
诗人仿佛很难接受地消化了两秒,才恍然大悟地指着小牧师的鼻子:“你早就醒了对不对!
你还骗我!
你还装睡!”
她把怀里的人往地上一扔,怒气冲冲,拔腿就走。
“喂!”
伊莲却顺手拽了她袖子,一边笑,一边睁大了无辜的双眼望着她。
一定是那笑容太人畜无害,一定是那双眸子太清澈漂亮,一定是今天心情太好、大发善心,一定是这家伙最近运气爆棚,反正绝对,绝对,绝对不是——
我喜欢她笑着看我。
“干嘛?”
简停下步子,斜睨着眼,没好气地发问。
伊莲才不管她刚刚复杂又纠缠的心路历程,径自说道:
“人可以走,吃的留下。”
=====
地下之城的天空上,无尽的黑暗与晦涩铺展,层层交叠,仿佛永远一张收拢所有生命的网,再也不会打开。
愈发灼热的空气渗透在喘息里,连着胸口与伤痕,火辣辣的疼。
城主府前的偌大广场,已成铁与血的炼狱,死亡与屠戮的悲歌。
浓烈的血腥气,让赶来的希瑟,也忍不住皱了眉。
而莫德,正拖着父亲的衣服,竭力将他带出战场——长长的血痕蜿蜒迤逦,仿佛某种痕迹,一点一点,缓缓地碾过心头。
女孩单瘦的身子十分吃力,每走几步,就仿佛要跪在地上。
偏偏不知为何,城主的士兵也没有管她,任由她一步一步,踢开兵器,跨过断肢,绕开不知敌友的尸体,在这片炙烤的土地上,留下一个一个小巧的足印。
血色的足印。
她黑色的眼睛,望向城头的矮人时,燃烧着某种火焰,像是要煅烧一切。
安德里亚抿了抿唇,忽然,向空中走去——像是虚空中隐匿着谁也看不见的台阶,从容而坚定,拾阶而上,她的手中已无长剑,然而她却拿出了丝带,系上了及腰的黑色长发。
她定定地站在高处,俯视着足下的蝼蚁,微阖的双眸,带着细长的锋利:
“锤炼之城诸事,已牵涉艾斯兰公国最高机密,闲杂人等若此时离去,公国概不追究。”
她的声音一贯是温和的,然而此刻,却莫名有些坚硬,蕴着难以言喻的压力。
这些奴隶私造兵器,准备造反,也就罢了,不听好言劝告,一意孤行,也还罢了,毕竟生活艰难,为子女搏一活路,也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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