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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做甚?拿回去。”
范念德瞥了眼李伯言地上的两张地契,直接回绝道。
李伯言也不矫情,很干脆地道:“好。”
你不想要,老子还不送了呢。
说罢,便将两张地契收了回来。
见到李伯言收回地这么干脆,范念德也是嘴角一抽,这小子,懂不懂人情世故,任谁都不得推辞几下,直接就收回去了,真是不懂事啊。
“咳咳。”
李伯言见到脸上有些臊红的范念德,心里暗暗一笑,叫你打肿脸充胖子,脸上却收起了笑意,朝范念德一拜,“范公清廉高义,晚生还拿这些身外之物羞辱您,实在是折煞晚生了。”
“嗯,咳咳,这个……无妨,你既是勋德兄的后辈,也就是我的后辈,就别这么见外了。”
范念德挥了挥手,脸上似乎有些扫兴,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搁谁心里不有些难受。
李伯言见到范念德如此神色,心里暗道有戏,若是这个老范两袖清风,油盐不进,那么他这趟也就白跑了。
“范公此次领了致仕永州,不知领了什么职?”
范念德长叹一声,若不是之前李伯言二话不说,就送田宅留下了好感,这个时候准被他赶出驿站了。
“领了何职有何关系?贬谪永州,注定在此终老了。”
李伯言见到心灰意冷的范念德,也就明白,这次的庆元党禁,是结结实实地让这些人吃了个瘪。
范念德不在这份伪逆党籍之内,却因为与朱熹是连襟,一样被贬谪此地。
“范公此话何意?”
范念德看向这年轻的后辈,摇头笑道:“当年勋德兄两眼如炬,时势看得比谁都清楚,你就看不出来?”
“还请范老指教。”
“罢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回去替我谢谢令尊好意,他日等老朽安定下来,亲自上门拜会。”
范念德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长幼尊卑了,锦上添花之人历来不缺,唯独这样雪中送炭的,才是最缺的。
如今党禁牵连,当初把酒言欢的同僚,恨不得撇清关系,别说在朝堂之上助力了,就是连封告慰信都没有,世间冷暖,在老范心中五味杂陈。
李伯言一听此话,立马急了,这老头子,动不动就要哄人了?自己的事儿怎么办?忙说道:“范公不必灰心丧气,贬谪永州,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你比不宽慰老朽了。”
“真不是。
范公既知祖父眼界高人一等,当初弃了苏杭家业,举家迁至此地,会是无用之举?”
范念德眉头一挑,喃喃道:“当年之事,某也有所耳闻,只是勋德未曾言明,传言汝父……”
“额……”
李伯言好不尴尬,道:“范老可知,永州百姓如何称呼吾家大父?”
“这个倒是不知?”
范念德初来乍到,还在为自己安家地盘犯愁,哪里有这个闲工夫打听这个。
就是连李家在永州的事情,他都是刚刚才记起来,这位几十年前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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