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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磕着头,口中不停地求饶。
“你先起来。”
李芸出声,声音脆嫩,音色婉转。
她一惊——这不是她熟悉了二十多年的声音。
她猛地低下头去看自己身体,这一看又是一惊。
只见她同样身穿一身古装罗裙,是上等的真丝软绸,淡紫颜色,上面绣着大朵的海棠花。
花叶不繁杂,但栩栩如真,针脚仔细,绣线上乘,定是上等巧手绣娘绣织而成。
衣裙垂到脚下,衣摆处是金线勾勒的金边,一见就知这件衣服价值不菲。
她目光定在脚上,这是一双很小的脚,至少比她看了二十多年的脚小了一倍。
她盯着那脚看了片刻,移开目光看向手。
只见她一手正支着头倚在白玉石打磨而成的石桌上,身下坐着的同样是白玉石打造的椅子。
手掌娇小白嫩,温滑如凝脂,与她长年握枪满布茧子的手不大一样。
手腕的皮肤同样白皙,上面戴了一枚手镯,手镯碧绿,剔透圆润,价值难以估量。
有一支朱钗的玉珠和玉步摇的尾坠垂落在她手一侧,朱钗和玉步摇打造精细,同样价值不菲。
她一时怔怔地看着,刚刚清明了几分的大脑又陷入一片空白。
“小姐,您不怪罪奴婢吗?”
女孩听闻李芸让她起来,猛地抬起头,一脸惊喜地看着她。
没听到她确定的答复,小脸一黯,垂下头,怯弱地低声道:“小姐不饶了奴婢的罪,奴婢不敢起来。”
李芸惊醒,重新看向面前跪着的女孩。
只见女孩虽然穿着同样是上好的衣裙,但那布料与她身上所穿的锦绸差了不止一个档次,所戴的首饰更是与她身上所戴的首饰不可比拟。
她目光微凝,没有出声。
女孩感觉到来自李芸的压抑气息,身子微微颤了起来。
“你刚刚都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李芸沉默许久,镇定地询问。
多少年摸爬滚打血雨腥风中一路走来,她早已经练就了无论身在何时、身在何地,无论心里惊起怎样的滔天巨浪,无论面前所见全然与自己以往的认知翻天覆地,她都能让自己迅速地镇定下来,以不变应万变。
“小姐,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说太子殿下半句不是了。
奴婢自愿罚去涮洗房,请小姐看在奴婢家有唯一祖母要靠奴婢照料的分上,饶了奴婢吧。”
女孩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哭着求饶道。
“我说要你将刚刚所说的话再说一遍。”
李芸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变得不是她自己了?她要先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的声音骤然沉了几分,“说!”
“是,小姐,奴婢这就说!”
女孩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再也不敢耽搁,颤抖着将刚刚她愤愤不满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说完后瑟瑟地伏在地上。
李芸听完后心中掀起滔天巨浪,看周遭如画的美景也骤然变了颜色。
她刚刚没听错,果真是太子殿下、孝亲王府、荣王府等字样,不是在做梦。
她蜷起手指用力地掐向手心,手心霎时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脸色忽然变了变,心头涌上寒意。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太阳正烈,自然面前之人不可能是鬼,再说鬼也不可能有影子。
一种最不可思议的想法骤然涌上心头,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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