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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把手一伸,给后边围着邻里看,“谁在百货看过这糖,出来讲讲。”
四四方方的奶糖,上边印朵花,看着怪精致没瞧过。
“没人买过吧的?沪市没得买,港市寄来的。”
前头小赵买的吃完了,闫峥的朋友说他结婚,寄了几包港市受欢迎的高档喜糖来,许思瞅着是奶糖就留着给苗苗吃。
刘婶见状,撒泼说,“拿几颗糖怎么了,你又扯谁手脚不干净。”
许思说,“说谁你心里头没数?家里吃的侪有人送来,放铁皮盒的钞票去哪了?票去哪了?”
刘婶眼珠子乱转,“我不晓得,一家生活又不止点吃喝。”
“是啊,所以你买啥东西三五天花十几块钞票,说说清爽,冰箱里饭菜肉上桌一碟,余下又送去哪。”
铁皮盒里十几块刘婶当然揣兜里,平常要是那边送两块肉,她就偷摸拿一块回家,自打闫峥住进来,刘家买菜钱都没花过。
刘婶张嘴骂,“瞎讲有啥讲头,都是你一张嘴,诬陷人偷东西,一辈子生不出儿子。”
许思说,“居委会呢?弄堂居委会在哪,我讲的出来就是有证据,把居委会叫来手脚不干净送你蹲大牢。”
刘婶愣住,想到许思平常作风,从不说胡话,看着面上淡淡实则不好糊弄,心眼贼多,难不成还真有证据。
她闭闭干巴巴的嘴巴,没了声响。
有不嫌事大的,挫火说,“真叫居委会啊,我去喊我去喊吴主任来。”
“不,不准喊,关你啥事体,”
这里怎么撒泼都成,但叫居委会查出来她真要蹲大牢了,“我,我告诉你,你这么对我,闫先生跟夫人会给我做主的。”
“哦,那你叫来?”
动静这么大,吴嬢嬢跟徐桂芳都来了。
吴嬢嬢大喊说,“真厉害啊你,过去当保姆的不晓得你还当大爷呢,对主人家指手画脚。”
“我跟你们讲哦,刚刚在电话亭我瞧着她打电话,给小姑娘婆婆家告状,谁都晓得婆媳难处吧,平日里都是小心翼翼过活,一家才能和乐,就这刘老太婆还撺掇人婆媳关系呢,讲话难听哩。”
吴大娟是谁,象牙巷包打听啊,不能小看包打听,在一众妇女邻居之间地位杠杠的,她说的话人都信。
“诶哟,造孽啊,许家小囡才过去几天啊,就给人穿小鞋。”
“缺德哩,缺德。”
风向一倒,墙头草往外冒,“别说,那天我上刘老太家借东西,那肉吃的。”
“是啊是啊,瞧着天天从隔壁拎饭盒回来,难不成都往家里装。”
说实话,这些事住旁边的人看到不少次,嘴上不说心里眼红,这会儿侪往下落井下石。
刘婶被说得无地自容,头就差钻到地里去,年过六十老脸丢尽,往后弄堂里抬不起头做人。
许思其实没真要叫居委会,她是在铁皮盒的钞票上做了记号,但就算在刘婶家发现也按不了她。
人家要说跟自已钱混一起了,买东西可能用自家钱付了,这事就查不了。
说那通话唬住她罢了。
徐桂芳站到女儿身旁,“囡囡没事伐?”
许思摇摇头,把苗苗抱起来。
小赵拨开人群进来,“嫂子,闫哥说把人带过去说。”
“嗯,”
许思应声。
刘婶听到,眼睛一亮,她可是夫人的人,闫峥看在夫人面子上肯定不会为难她!
想到这,刘婶一下爬起来,“去,让大少爷做主。”
几人回去家里,旁人不敢跟去看,没滋没味地各回各家,趴窗子上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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