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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画舫中的丝竹声随着风波平息再度响起,往日熟悉的曲调飘荡在湖面上,并着水声一同钻入罗疏耳中,听得她心下一片怆然。
画舫缓缓向湖边行去,还未及靠岸时,众人便听见岸上传来警示路人的锣鼓声,忽而有县衙的捕快骑着快马三三两两出现在湖边,一路沿着水岸逡巡,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只听岸上示警的锣声越来越响,画舫上的牡丹不觉诧异起来,“咦”
了一声喃喃道:“什么大事,竟然惊动官府派出了马快?”
这时岸上已经有眼尖的捕快发现了画舫,于是立刻鸣金为号,将同僚们纷纷引到岸边。
牡丹见县衙的一班捕快乌压压簇拥在岸边,一时齐刷刷仰头盯着自己的画舫,不觉露齿一笑,回头与坐在桌边的齐梦麟取笑道:“快说,岸上的官差是不是来逮你的?”
齐梦麟一听这话连忙放下酒杯,站起身望向湖岸边,咽下嘴里的面饼错愕道:“我又得罪谁了?没听说从牢里放出来就不能喝花酒吧?”
说话间船已靠岸,一等船公放下跳板,罗疏便摘下肩头的披风还给牡丹,低声谢道:“多谢你,我走了。”
说罢她赤着脚下船,双脚被粗糙的木头跳板磨得一阵阵钻心地疼。
这时聚在岸上的捕快忽然往两旁分开,就看见陈梅卿急急冲出人群,疾步走到罗疏面前嘘寒问暖:“怎么才分开片刻,就出了这样的事?我在县衙里听见有人报官才知道,你不要紧吧?”
“不要紧。”
罗疏摇摇头回了一句,便死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陈梅卿见她立身不稳,匆匆瞄了一眼便回过头张罗道:“轿子呢,还不快抬来!”
话音未落,立刻便有皂隶抬着毡轿上前,陈梅卿将罗疏扶进轿子,放帘子前特意叮嘱道:“轿椅下有备用的睡毯,你先拿着披,别冒寒。”
罗疏点点头,等他放下了帘子,才哆嗦着从轿椅下抽出毛毯裹在身上。
她冰凉的手指拂过柔软的织物,当不经意触碰到毛毯上官用的徽记时,眼泪才在一刹那难以自禁地涌出来。
这时牡丹安静地站在画舫上,目送着岸上那一群人渐渐远去,心中五味杂陈,不觉喃喃自语道:“难怪她要走……”
“你说什么?”
同样目送罗疏离去的齐梦麟这时走到牡丹身边,隐隐听到她嘴里嗫嚅了一句,便好奇她到底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牡丹熟稔地收回神思,脸上又恢复了待客时惯用的娇笑,向齐梦麟丢了个媚眼道,“齐公子之前不是还在遗憾,错过了鸣珂坊里的锦囊吗?”
“是呀,”
齐梦麟立刻笑道,“你有办法让我见见她?”
“您刚才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牡丹见齐梦麟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不禁“噗嗤”
笑了一声,伸手羞了羞他的脸颊,“果然是无缘对面不相逢,刚刚您救下的,就是锦囊罗疏香呀。”
齐梦麟一怔,瞬间难以置信地叫嚷起来:“你说她就是锦囊?”
“是呀。”
牡丹点点头,见齐梦麟的反应与自己料想的一模一样,不由笑得更欢。
“就她?你还说她善解人意?”
齐梦麟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道,“那些客人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反正我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您呀,这不是刚刚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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