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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信什么,我只有自己眼睛去看,自己心去求证才可以。
我们同视一物可感知各异。
你和慰慈年龄相仿,同受你父亲的教诲,朝夕相处,可你眼中看不到的东西,他讲给你也无从描述,而你心里看到的东西,你讲给他也不是一样。
我们看你生活在眼盲的黑暗之中,你或许也觉着我们的灵魂生活在心盲的黑暗中。
谁盲谁亮,孰是孰非,东西相隔,永为参商。”
话说完了,他仍不失礼貌,致意告辞。
我身边的伊莎白虽是沉默,可我看过去,她眼中适才的镇定却是没了,双眸无助地颤抖。
此时我心头想着世上能只剩我们两人,便可去安慰她。
可另一厢,毕竟礼数所在,不去送两位学长,于面子上却又是难为情。
心里只这么一反复,该是扶着伊莎白的手上传过去些犹豫,她便明白了。
“去吧,”
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送两位学长回去的路上,先是一阵沉默。
我们踩着脚下各自的影子,静静地走向车道尽头的那三棵榆树。
从树下左转过去,便是河边的步行道。
刚一走上去,我便觉着耳边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陈先生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有感言道:“这白牧师一家耶教信得太深了,难谈得来。”
“表兄,”
大维兄眼睛看着我,手却是轻轻地在拽陈先生的袖口,“我刚才言语虽然激动,可还是觉着白牧师家的人都很友善的。
他毕竟是牧师,白小姐又不同旁人,如此虔诚也是应当,别无恶意。
要是有机会,我倒愿意和他继续辩论。”
陈先生似乎心里憋了很久,一用力,袖口甩开了大维兄。
“我没说他们不好。
好人也会说不来,好人更可能办坏事,有的时候大好人就能做大坏事。
这个在耶教尤其是如此。”
“表兄,你这么说,让慰慈难做人了。
白牧师毕竟是慰慈的监护人,是慰慈的长辈。”
“慰慈,”
陈先生转过脸,似是忽然间才意识到了我的存在,圆圆的镜片后面,不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慰慈,”
声音也显得有些激动,“你不会也入教了吧?”
其实,留学生中入教者也不乏其人,我虽没入,却是被陈先生问得有些惭愧。
我忙着解释道:“我还不曾受洗。”
“那就好,”
陈先生松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那就好。
现在有些个年轻人,嘴边上左右挂着就是救国两字。
科学、实业、教育,这些嘛,说说也就罢了。
还有些个留学生,我看尤以咱们留美的为首,居然想出了耶教救国这种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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