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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卤水里熬出来的是每天都不能缺的盐。
有了盐才有咸,才有鲜。
可是盐多了,味道就苦了,也有些吃不消了。”
我们的小别重逢就这样开始了。
李先生不急不缓地给我们讲着这口老井一个多世纪的沧桑。
自咸丰年间,几次打井,掉筒、掉钻,停卤、停气,犹如李家的家运,更似那时的国运。
可无论多少坎坷,井却是越打越深,即便是外人已经在写它的丧歌时,它总能起死回生。
只要是坚持下去,就总会在干涸后喷出卤水。
“抗战那八年,这口井在全自贡都是数得上的。
卤水足,气也足,每天能产两百八十担黑卤。
那时候,因为两淮、江浙沦陷,海盐都没有了,从饭菜用盐到国家的税收就只剩下了川盐。
那时候自贡可是风光咧。”
“那后来呢?您前面怎么说这井四十几年第一次出卤水?”
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李先生的双唇动了动,却没有马上开口,脸上反而露出一丝久违的机警和狡黠。
他指了指我们身后,轻声说道:“家丑不可外扬”
。
我和西蒙斯教授回头看过去,却见着外办的同志烦躁地用手里的小本子扇着额头上滚下的汗水,满面愁云地走了过来。
“李老,真是不凑巧,”
他悻悻地说着,“市上的几位主要领导原本都要过来的。
可是我们在路上耽搁了。
省委刚刚紧急通知,明天在成都有个会,要传达中央的重要精神,四套班子的领导们今晚都过去报道了。”
“这也不碍事,”
李先生平静地说道,“我说他们回来,也就是自己家里的事情,也不用劳驾领导们过来。”
听着能躲过一次会见,西蒙斯教授倒显着松了口气。
他看着外办同志的失望,也有些同情,便接着李先生的话,安慰着说道:“没关系的。
我们自己在这转转也很好。
辛苦你们一天了,这样你们也能早点回去休息。”
外办同志一手紧扇着本子,一手摆了摆,说道:“那不存在!
这还是我们衔接不周到。
您放心,我刚请示过领导。
四大班子的主要领导不在,他们委托咱们市政协副主席,梅主席来接待您。
梅主席是民主党派的,不去开会。”
“那就别麻烦了吧,”
西蒙斯教授不耐烦地说道,“我们回家,本来就是家里人的事。
人家原本没准备过来,这不是让人为难?”
“那怎么讲为难呢?这是领导嘱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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