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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来这事断非一两天能够平息,可若是再不走,就赶不上今年的入学考试。
听了这话,父亲无奈地摇摇头,亲自带我去北京已是不成。
我心里想着白牧师的话,便对父亲说自己大了,一个人出门也没什么。
可父亲却是无论如何都不答应,容不得半点商量。
“让管家和你一道,明天就走。”
父亲厉声道:“一切都得听管家的安排,不可自作聪明,知道吗?”
我还未来得及点头,管家倒是紧张起来,忙地躬身说道:“老爷,我究竟是下人,对这京里、外洋的事情也不懂,一切还是听少爷的。”
父亲果断地摆手言道:“少年人出门在外最易顽皮,实在是需要老成之人多教导。
你不必担心,友然若是敢不听话,我自是不答应。”
管家忙着谢父亲的信任,随后似是想起来一事,又说道:“这一路少爷光是和我在一起难免闷得慌,不如把德诚那孩子带着。
我看他腿脚虽是不太灵便,可人还勤快,带上也是个帮手,再者他还能陪着少爷说说话,也不至于太过寂寞。”
父亲听了,倒也满意,便叫德诚来回话。
我看他进来,脸上挂着几分强压的兴奋,左手压在腿上,尽可能地不让左腿的滞碍拖慢脚步。
德诚行了礼,便躬身在一边站着等候父亲训话。
父亲先是嘱咐了一番路上如何小心伺侯,到得北京如何仔细安排。
德诚虽是只来了三个多月,却是极伶俐,也得着父亲和老管家的喜欢。
此时听了父亲的嘱咐,他自是不住点头,还笑着说自己虽然认字不多,可还是要努力把各项事情写下,带在身上,免得忘了。
父亲看上去颇是满意,笑着点点头,问道:“德诚,我看你今天腿上也好了些?”
德诚忙着用手拍拍自己的左腿,兴奋地说道:“回老爷,过年前,我陪着管家去咱们城外的天池寺布施。
管家知道天池寺的方丈医术最是高明,便求他给我看看这腿。
我原本想着这腿都废了好几年了,连教堂里的洋大夫也没什么办法,自然是治不好了。
可谁知这方丈真是神人,给我扎了针,用了艾草,我这腿原本热天都是冰凉的,可这几天,血脉似是都活动开了,暖烘烘的,劲也有些了。
前两天我还去庙里烧香,保佑老爷,保佑管家。”
父亲笑笑,对着管家赞道:“这孩子还真是不错,人生的不错,嘴也伶俐。
你这么多年也是孤身一人,岁数大了,总得有人照应。
我看就让德诚认你做爹吧。”
老管家还未作答,德诚就扑腾地跪了下来,连那僵直的左腿也强弯了下去。
他忙着给父亲磕头,嘴里连声道谢,又转过身,给老管家磕头,叫了声“爹”
。
这事来得突然,管家一时还未反应过来,看着德诚跪下了,他忙地上前,把他扶起来,关切地说道:“你这腿不方便,快别跪着了。”
转过身,他便要向父亲跪下。
父亲摆摆手,笑着说道:“免了免了。
现在入了民国,不兴跪喽。
今后你们父子相互有个照应。
等从京里回来,让他再去井上学学,生意也能熟悉,将来等少爷留洋回来,也算是个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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