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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笑了笑,端起那浑浊却带着暖意的白酒,又呷了一口。
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灼热的暖流,似乎也给了他更多开口的勇气。
他放下杯子,目光在李金虎和赵卫国紧张而又期待的脸上扫过。
“金虎叔,卫国哥,我知道这事儿风险大。”
“投机倒把的帽子,谁都戴不起。”
“可咱们屯子现在是什么光景?大家心里都清楚。”
“光靠着队里那点工分,分的粮食,大人勉强糊口,孩子呢?老人呢?”
“上次的野味是解了馋,可那是救急,不是过日子的法子。”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小锤子一样,一下下敲在李金虎和赵卫国的心坎上。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以及三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叶凡继续说道:“我的想法是,咱们不能做得太明显。”
“真要是打到大家伙儿吃不完的猎物,咱们就挑最好的,最不容易坏的,偷偷弄出去。”
“不求多,换点粗粮,换点盐巴,甚至弄点布票、油票回来,那对屯子里的人来说,就是雪中送炭。”
“尤其是那些家里劳力少,孩子多,眼瞅着就要断粮的人家。”
“这事儿,咱们做得隐蔽点,找信得过的人,快进快出,应该……应该能行。”
他没有把话说死,留了余地,但眼中的坚定却不容置疑。
李金虎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酒杯边缘,杯中的酒液微微晃动,映着他脸上复杂的神情。
他沉默着,像是在进行一场天人交战。
村长的责任,村民的困苦,还有那悬在头顶的“投机倒把”
的利剑,在他心中不断拉扯。
赵卫国也是一脸挣扎,他看看李金虎,又看看叶凡,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他是个实在人,知道叶凡说的是实情,可那风险也实实在在地压在他心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炕桌上的菜渐渐失去了热气。
突然,李金虎像是下定了决心,端起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气从他口鼻中喷出。
“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将空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放,发出“砰”
的一声。
“就按小凡说的做!”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他娘的,一直这样畏首畏尾,看着大家伙儿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我这个当村长的,心里头憋屈得慌!”
“穷日子过怕了,再不想办法,人都快没指望了!”
赵卫国见李金虎表了态,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也猛地一拍炕桌,震得碗筷都跳了一下。
“对!
金虎叔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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