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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诚开口道:“便宜点吧,再便宜点我就买了。
你至少得把看大夫的钱给我免掉。
这些人我买了也不能直接用,只能认点亏。”
他已经把自己那一点同情心藏得很好了。
估计这群人是真的病得挺厉害吧,突丹族的商人急于脱手,最后祁明诚只花了三十两银子就把他们全部买了。
围观的人一个个摇着头散开,他们都觉得祁明诚这钱肯定是丢进了水里捞不着回报了。
突丹族商人估计是觉得只卖了这点银子实在没有赚头,皱着眉头摸着自己手上的金子,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对祁明诚说:“你只买了他们的人,他们身上的衣服要脱下来,不能让他们穿着走。”
祁明诚简直想喷这人一口血,你这是要有多抠啊?就这几件破破烂烂的衣服都不给人留?
他好说歹说,突丹族商人才愿意把奴隶们身上的这套衣服给他们留下,却死咬着一定要把他们的包袱全部收走。
这六个奴隶估计知道自己会被卖,因此还各自收拾了一个行囊,里面也就只有一两件惯穿的衣服,如果碰上个大方些的主子,这便算是他们的私产了。
不过,显然突丹族商人并不大方。
祁明诚面无表情地看着突丹族商人把包袱全收了。
哦不,他还留了一个,那个包袱里不是衣服,而是一个坛子。
有个奴隶紧紧地抱着这个坛子。
“这是什么?”
祁明诚忍不住问。
“是我的同伴。”
那个奴隶回答说,“他死了,让我带他回家。
我就把他烧成灰装在坛子里。”
“晦气。”
突丹族商人低声说了句突丹语,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祁明诚却不觉得这有什么晦气的。
其实景朝这边并没有火葬的习俗,破坏尸体的行为在他们看来是对亡者不恭敬。
所以,把自己同伴烧了需要下多大的决心?但他们想要回家就只剩下这个办法了。
“你们还能走路吗?”
祁明诚问。
除了昏死过去的那位,剩下的五位奴隶们都点了点头。
祁明诚略有些放心了,说:“能的话就跟着我。
还有你们的这位同伴,你们谁背着他?”
之前回过话的那位奴隶说:“我背吧。”
此人的眼睛并没有因为承受了过多苦难就变得浑浊了。
他脸上胡子拉碴的,因此祁明诚不能准确判断他的年纪。
不过,祁明诚觉出这人应该是这些奴隶的头,因为当他说话的时候,其他奴隶总是会下意识看向他。
祁明诚问:“行。
那你叫什么名字?”
“阿灯,我叫阿灯。”
奴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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