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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来了笔墨,再一次写契画押,心知这雅间里的对话,杜妗该是能知道,且看这些人是否有能耐再赎她一次。
目送着一袭红色官袍的达奚珣离开,却见杜五郎抱着一个卷轴兴冲冲地赶来,直奔大堂。
达奚盈盈微感疑惑,遂跟了过去。
只见杜五郎搬了一张桌子,正在往墙上挂卷轴。
“五郎可要奴家帮助?”
杜五郎回过头一看,居高临下,恰见到达奚盈盈那峰峦如聚,心里一慌,差点摔下来。
“不,不用了。”
他连忙背过身去。
“那奴家扶桌子。”
达奚盈盈却不走,悠悠与杜五郎闲聊,“五郎似乎一直避着奴家?”
“啊?有吗?我近来着实是忙。”
“嗯,奴家都听说了。
五郎倡义,为诸生争得了覆试,这长安城谁不知你的大名?”
达奚盈盈声音柔媚,一番恭维听得人浑身酥麻。
杜五郎挂卷轴的手都有些乱。
“哗。”
长卷被卷开,是一篇狂草,字迹飞扬,势若奔腾,尽彰名家气势。
达奚盈盈眼睛一亮,目光看去,默读了这篇马说,只觉通身感慨,气自惊然。
再看落款,果然是韩愈。
“又是韩公大作?”
“正是。”
杜五郎终于挂好了卷轴,得意道:“韩公要以这篇文章贺国舅兼任重职!”
达奚盈盈一愣,不敢相信如此重要的消息会这般落进自己耳中。
李林甫千方百计要探听的,正是这个情报;薛白则还未完全信任她,每次只给些不算重要的消息让她透露。
至于眼前这个杜誊,看着呆,实则也呆,却总是在她小看他时,给她一个惊讶。
“五郎也识得韩公?”
达奚盈盈柔声问道。
她非是为李林甫,亦非为薛白,而是为了她自己,因为掌握越多,她越有价值,越能保护自己。
杜五郎不答,自顾自对着墙傻笑,道:“你也听说了吧?韩公的谋划要成了。”
达奚盈盈眼睛一亮,问道:“五郎信任奴家,因奴家曾帮过五郎吗?”
“这……”
杜五郎不太受得了她这般亲热的问话,愈发不敢看她,缓缓蹲下身,准备从桌面下去,她的一双手却扶住了他。
香气入鼻,他当即耳朵一热,仿佛烧起来。
达奚盈盈见了这通红的耳根,心知这少年完全是个雏子。
她眼波一转,脚忽往桌腿一勾。
“哎呀。”
一声响,两人搂着摔在地上。
杜五郎只觉身下一团软绵,如坠云端,登时就呆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听得一声娇哼,他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见自己双手把按之处,不由大为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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