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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黄芪摇摇头:“你以前总说殿下是头神……咳咳。
我还觉得你夸大其词,如今,我总算信了。”
他撺掇她:“殿下唯独罩不住你,你去跟他撒撒泼,劝劝他。”
沈容容没好气道:“我就差抹脖子上吊了。
有个鸟用。”
这些日子她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可惜,凤静熙刀枪不入,沈容容常想,如果赶上抗战,凤静熙绝对是党的好干部。
慕容黄芪惊讶地看着沈容容气急败坏的样子。
“前天,他还跑去了蒲泽。”
慕容黄芪吓了一跳:“雨最大那天?”
“可不是!”
沈容容恼火道:“我去熬药的功夫,丫丫的就跑了,两天一夜才回来,滚得像个泥蛋一样。”
慕容黄芪见过沈容容发火,却没见过她骂脏话,忍不住揶揄道:“这次怎么没听说你跟他翻脸?”
“他是被抬回来的!
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气才让他能够躺下睡觉?!
他才躺着睡了几天?也不知道这熊玩意儿干什么去了,直到现在都还不能躺平,只要有人说话声音大一些他就要捂着心口呼吸困难,我怎么翻脸?我翻屁股都没用!”
沈容容一说就要跳脚,虎虎地骂粗话。
如果不是知道凤静熙情况真的不太好,慕容黄芪简直要笑死。
沈容容愤愤不休:“竟然把我赶出书房!
真是胆子肥了,我……”
啪——喀啦啦!
一声惊雷没有预兆劈下来,宛如贯在耳际,将二人惊了一跳。
沈容容拍拍胸口:“吓死人了。”
两人不由自主抬眼看向天边,只见远处浓云滚滚宛如泼墨,而落入庭中的雨,虽不似前几日那样狂风骤雨,却也密成一张不透风的网一般,无端端让人心惊肉跳。
“见鬼的天气。”
沈容容咕哝一句,心里却没有来由一阵心慌。
慕容黄芪叹息:“我听说今年涝灾甚于往年,接连有河堤溃堤、村庄被淹,据说安泽河堤都溃堤了,洪水淹了下游整整两个村庄,依殿下的性子,只怕寝食难安。”
凤静毓这些日子也忙得脚不沾地。
天灾之下,安有完卵。
沈容容叹口气:“这次南行,静熙查了不少贪墨河工的官员。
天灾不可挡,**就是真真正正的作孽了。”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来到书房门口,慕容黄芪同沈容容说,今晚两人一同给凤静熙再会诊一次,看是不是再调整一下药方。
沈容容答应着推开门,正好听到里面传出凤静熙的声音,她听到他问:“已经将安泽河堤破开了吗?”
声气虽弱却沉着冷静。
一个低沉的嗓音恭恭敬敬地答道:“已经破堤泄洪。”
“衡阳可保?”
“暂保。”
“漪澜湖水位如何?”
“还在继续涨。
安平河、梭多江水汇漪澜,如今梭多江虽涝水有趋缓之势,安平河的上游却水流越来越猛。”
另外一个年轻的声音回道。
然后是凤静熙中气不足的嗓音:“如有必要,再破一堤,舍宛知、宛湘,保衡阳、宛安。”
沾着雨水的芍药花从秀丽白暂的指间坠落,无声跌在青黑的地板,衬着鹅黄襦裙的裙裾上因为一路自雨中行来,飞溅的斑斑的泥迹。
沈容容目不转睛看着那个半靠在贵妃榻上的消瘦男子,哑声问:“是你让人破了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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