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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早饭,秦春娇熬了猪食,喂过了家里的猪、鸡和大黄狗,就预备着出门。
家里那匹骡子,是不用她照管的,那是易嶟的差事。
今儿立春,是一年里头一个节气,也是上至朝廷下到乡野,极其重视的一个节日。
下河村在这一天要打春、系春绳,男女老幼都集在村头田埂上观看,也等着抢彩头,以来祈求今年耕种的好兆头。
这场热闹,村里没人不凑,就是秦春娇也想去看看,她已经几年没有瞧过了。
她提出来,易家兄弟俩当然不会拒绝,收拾了家里,将门上了锁,三人便往田垄上走去。
横竖就在村头,倒也不用再预备什么。
许是因为他们出门晚了,路上竟没碰到什么人。
直至将近走到村口,才碰到了林香莲母女两个。
林婶子穿的是终身孝,一年到头也就那两件衣裳,无过是月白、葱白换着穿。
林香莲今日打扮的倒是好了些,穿着一件儿水红色夹衣,底下一条藕紫色的粗布裙子,裙子有些旧了,颜色退了些。
她一见着这三人,便将头低下了,既不敢看,也不敢言语。
林婶子倒是落落大方,笑着招呼三人道:“峋哥儿、嶟哥儿,你们也去瞧打春?”
说着,目光落在秦春娇身上:“早听说春娇丫头回来了,一向没见着。
这些年来,在相府里过得可还好?”
秦春娇对这个林婶子,也可算是十分熟悉了。
都是一个村的,她没走之前常和林香莲一起玩耍,自然也就和这个林婶来往颇多。
这个林婶,在她记忆里,总是温和的,嘴角挂着一抹柔柔的笑,却也总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疏离感,让人难于亲近。
所以,秦春娇和她倒是不怎么热络,远没有同易母来的亲昵。
秦春娇见她问自己,浅笑着点头答应,说道:“劳婶子挂念了,倒也还好。”
林婶微微一怔,她原本料着秦春娇必定是极其忌讳自己这个相府奴婢的身份,她说出来一则是要她难看,二来也是提点她的身份,她如今只是易家买回来的奴婢。
谁知秦春娇似是毫不在意,答应的痛快,神情上也没一分一毫的忸怩。
她哪里知道,若是放在之前,秦春娇听见这话,或许还要不自在。
但经历了昨天夜里,一切都变了。
易峋没有把她当作下人看待,并且说了要娶她,她是易峋未来的娘子。
易峋尚且没有看轻她,那她何必自轻自贱,而旁人更没有道理来作践她。
林婶心思转的倒是快,见她没落套,自己岔开了话:“这倒是的,不管以前如何,如今你在易家,也都好了。”
她这话有意思,大概是说当奴婢能好到哪儿去,秦春娇是嘴硬不承认。
秦春娇哪里听不出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不记得这林婶儿说话这么喜爱夹枪带棒,心机又这么深。
心里疑惑着,她的目光落在了林婶身边的林香莲身上。
看着惊如小鹿一般的林香莲,她恍然大悟。
原来,娘是为女儿撑腰来了。
林香莲对易峋的心思,林婶儿必定是知道的。
自己碍了人家的事,抢了人家的好女婿,那还指望人家给好脸色?
当然了,她也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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