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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粉还是买了,而且买的不少。
易峋竟是让店伙计帮忙挑着,把女子会用的梳妆六件儿,尽数拿了一遍,还特意嘱咐,要铺子里最好的货。
最终,头油、香脂、胭脂、眉黛、口脂连着那盒鸭蛋粉,一齐都买了。
会钞时,易峋付了五两银子。
店伙计将那些瓶瓶罐罐仔细包裹了,交给秦春娇,点头哈腰,陪着笑脸把二人送了出去。
出了店铺,秦春娇提着手里的包裹,有些无奈的看着易峋。
这个品格的脂粉,其实并不值那么多钱,可是易峋也不知怎么了,无论她如何劝说,他都执意要买。
易峋也望着秦春娇,有些不解。
世间女子,不是都爱打扮么?村里那些姑娘媳妇,看见路边有开的艳丽的花,也会采下来插在发髻上。
何况,她也并不是不爱打扮。
他还记得,她十四岁那年,村里一位大姐出嫁。
大伙都跑去看新娘子,那户人家也不算有钱,没什么像样的妆粉,新娘子脸抹的雪白,唇抿的血红。
但即便如此,从新娘家出来时,他还是自她眼里看出了一抹艳羡的神色。
出来之后,她不知在哪里撕了一角红纸,在唇上轻轻擦了一下。
只是那么一点红色,就为她的脸添上了一抹媚意。
十四岁少女的脸庞,宛如含苞的芍药一般的娇嫩艳丽。
那份美丽,一直印在他的心里。
如今,他有能力给她买胭脂水粉了,她怎么一点儿没有高兴的样子?
易峋心中这样想着,不由问道:“你不喜欢么?”
秦春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峋哥买给我的,我很欢喜。”
易峋却不以为然,她这样子分明只是在敷衍。
易峋微一琢磨,心里大致明白过来。
秦春娇是在京城相府那富贵窝里待过的人,是开过眼界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没用过?哪里会把这小铺子里的脂粉放在眼中。
她必定,是嫌这东西不好了。
如此一想,易峋心下了然。
尽管有些不痛快,倒也能够理解。
秦春娇看见路边一处山货铺子,心念微动,扯了一下易峋的衣袖,含笑说道:“峋哥,我想去那铺子里看看。”
易峋自然没有二话,同她一道过去。
这所谓山货铺子,顾名思义便是售卖土产山货的店铺,但除此之外,也卖些日常杂货,从白糖盐巴的调料到针头线脑,零零碎碎,无所不有。
市井妇人们没事之时,也爱来山货铺子逛逛,想着兴许能淘到一两件稀罕物。
秦春娇踏入这山货铺子门槛,只见高高的柜台,后头是一排货架,塞着粗布、火折子、钮扣子、绣花针、小孩子的虎头鞋等物件儿,地下挨着墙一溜的粗麻袋子。
袋子敞着口,堆着冒尖儿的黄面、绿豆面子、火红的干辣椒等物。
各样气味儿在铺子里杂在一起,就和世间寻常的山货铺一模一样。
守柜台的小伙计眼见进来一对男女,容貌出众,就不由多看了两眼,随口招呼了几声。
秦春娇在货架子上看了一回,挑了一排长短不同、粗细不一的绣花针,几团各色的绣线,一个石榴包针插。
她本想再要些红糖,但想到这玩意儿就是女人吃的,完全是给自己买的,也不好意思张口,便也索性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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