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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正卿抢了那幅画,如愿以偿地悄然出来,一时心旷神怡,正要回屋里去,走了片刻,却见惯常跟着景睿的一个小厮迎面过来。
景正卿见他是个找人的模样,便走过去,果不其然,那小厮道:“二爷,老爷有请。”
景正卿站住脚问道:“可有什么事儿?”
小厮说道:“老爷只说请二爷过去……也没有什么别的人,大概是平常事儿。”
景正卿点头,想了想,把手中的画递给那小厮,道:“我不回屋,你谨慎些,小心把这东西给我送回去,我自去见父亲。”
小厮应了,景正卿便放心而去。
见了景睿,二老爷先问了些景正卿近来状况,譬如伤势如何之类,景正卿一一回答,让父亲宽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景睿神情,却见二老爷神色里有些忧心忡忡地,但却也不完全是忧虑之色,总之表情很有几分古怪。
景正卿分辨不出是为何,便只等景睿自个儿开口便是。
果真,寒暄过后,景睿踌躇片刻,终于说道:“你可还记得,上回为父跟你说过的先帝遗诏之事么?”
景正卿心中一颤,问道:“儿子记得。”
景睿叹息了声,说道:“为父曾跟你说过,明媚把那钥匙也给了我了……”
景正卿听他叹息至此,心中一动:“莫非……”
景睿点点头:“因这次太子之事牵连到你,为父思来想去,觉得该作出决断了,便将那钥匙……给了端王爷。”
“什么?”
景正卿失声,然而心中却觉得景睿如此做,也在情理之中。
景睿道:“你也知道,皇后甚为疼爱太子,在太子被害之事上,是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的,加上我们家跟端王府有些牵连,皇后自然想要除掉你……连带我家,因此我只好把那钥匙给了端王,如此,想来能有一线转机。”
景正卿忙道:“是儿子连累父亲跟景家了。”
景睿摇头:“不是这么说的,其实说起来,这物本来就该交给端王的,就算是卫凌生前交代明媚的,也是这个意思,我也不过顺水推舟便是了。”
景正卿默然:“那此回端王之所以肯救孩儿,一来是因表妹求情,二来,却是因为父亲投诚的原因了?”
景睿道:“我想,或许如此……”
景正卿见景睿双眉仍然紧皱,便问道:“父亲在担忧什么?莫非……是说那遗诏不一定在端王手中,将来这皇位……”
景睿肃然道:“不,据为父所知,那遗诏,的确是在端王手中。”
景正卿大惊,这个他却委实不知,便问:“父亲如何知道?端王又哪里得来的遗诏?莫非护卫表妹入京之时,中途截杀我们的那些人是端王所为?”
景睿说道:“端王不至于用那种手段,你也说那些人手法阴狠毒辣,估摸着仍旧是宫里的人所为,但是端王也不是等闲之人,自然早有安排,估计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景正卿不解:“那父亲又从何知道了遗诏在端王手中?”
景睿叹息了声,眼神复杂地看了景正卿一眼,说道:“这消息,却是玉姗秘密传回来的。”
景正卿一惊:“是姗姐传回来的?”
景睿点头道:“不错,因为这次咱们家得罪了皇后,玉姗在宫里也颇受了些排挤……你放心,最近却是好转了。”
景正卿问道:“儿子不懂,这是何意?如何好转?端王救了我,皇后不更是恨我们景家入骨?唉,早知如此,当初不该让姗姐入宫的……”
当初景正卿让云三郎帮忙打听入宫之事,三郎跟他通消息的时候,也曾说过,皇帝年老体弱,且又多病,入宫的话……恐非好的出路。
当初景正卿也颇为犹豫,本来想跟玉姗说一说,看看她是否能打消这个念头,但玉姗却极高兴自己能有入宫机会,景正卿看她一腔欢喜,自不好说些煞风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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