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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慕之将她这份从容淡定看在眼中,心底不禁暗暗纳罕,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言归正传道:“你这时候来见我,可是在林雄家中有什么发现?”
罗疏听他问话,脸上便也敛去笑意,正色道:“小的前往林雄家打探,得知那死去的林氏是个美人……”
她话音未落,这时堂外便响起陈梅卿兴奋的声音:“你们在说什么?有美人?”
座上的韩慕之脸颊一抽,顿时没好气道:“陈县丞听见美人二字,真像饿狗嗅见肥肉。”
“哎,子曰:食色性也!”
陈梅卿大言不惭地替自己辩解,翩若惊鸿般飘进二堂,很舒坦地盘踞在一张官帽椅上,喜形于色地催促罗疏道,“你继续说,我没错过精彩的吧?”
罗疏便笑着轻咳了一声,对陈梅卿道:“小人说的是林雄的亡妻林氏,生前是个美人。”
“哎呀,可惜我竟不知道,”
陈梅卿一拍巴掌,大为失望地感慨,“仵作验尸的时候,我没敢去看,慕之,那林氏真的很漂亮么?”
韩慕之面色铁青地回答:“你以为面目狰狞的死人还能漂亮吗?戏文看多了?”
陈梅卿嘻嘻一笑,令门子替自己倒了杯茶,示意罗疏继续。
罗疏便对韩慕之道:“小的打听了林家街坊对林氏的评价,似乎她平日的言行轻薄浮浪,这样的女子,只怕会惹来情杀。”
“情杀?”
韩慕之在座上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据林雄的供词来看,林氏平日贞洁本分,不过这方面丈夫的评价很可能有失偏颇,倒是旁人的眼睛往往更可信,想来是我失误了。”
“我听邻家的妇人不经意间提了一句,说林氏死后,剃头修脚换糖的都不来了。”
罗疏蹙着眉分析道,“只怕这是一句气话,不过走街串巷的小贩走卒,确实既有结识林氏的便利,又有灵活机变的时间,大人不妨从此着手,查一查近日这类人中可有人歇了生意,离开临汾的。
如果有,很可能就是在畏罪潜逃。”
一旁的陈梅卿这时喝饱了茶,便又插话道:“这个倒不难查,虽然这类人走街串巷,做生意的地盘倒是固定的,快班先从在林家附近做生意的人查起,也不用花太长时间。”
韩慕之便点头应允,即刻令快班的捕头前往林家附近打探。
两天之后,果然有捕头来报,说是打听到常年在林家一带换糖的小贩李逢春,从月初开始就不曾出现过。
捕头又上李家去问话,得知李逢春早已离开临汾,便十万火急地赶回衙门禀告韩慕之。
韩慕之闻言大喜过望,急忙问道:“他家中还有何人?”
“还有一个四十岁的老父名唤李恭,一个十六岁的弟弟名唤李成实。”
韩慕之一听,立刻发下批文,命捕头前去拿人:“即刻将那二人缉拿前来,不得有误!”
快班捕头得令,当天便将李恭和李成实拘入县衙。
韩慕之在县衙大堂里升堂审问李氏父子,罗疏则躲在暗处,静静细看那大堂上的光景。
只听那李氏父子跪在堂中连声喊冤,而年轻气盛的李成实更是理直气壮地争辩道:“求青天大人明察,小人一家本分谋生,虽则家贫,却不敢为非作歹。
林家娘子月初被杀,疑犯俱已收监,如今并无赃证,我哥哥不过是出趟远门,怎么就成了杀人的疑犯?”
韩慕之听了李成实的辩解,见他满脸倔强,便将惊堂木一拍,冷着脸反问道:“李逢春如果没有半点可疑,你一家在临汾做点小本生意,家中又有多病老父,你哥哥却是何故离开临汾,至今不归?”
那李成实在堂下一愣,也想不出哥哥离家的理由,却依旧执拗地反驳道:“照大人的意思,咱们平头百姓没个理由,就出不得城了对吗?否则就是杀人嫌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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