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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原小符欺负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刚进学校,扎着高高的马尾,圆圆的脸蛋,一眼看过去就是平凡普通人家的小孩,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我身上没有了像城里人的娇气,才可以肆无忌惮的被欺负。
顾青比我大两岁,那时候上小学四年级,每天下午放学顾青都会从自己的班里跑来二年级的班里来接我,会帮我拎厚重的书包,这是他每天的必然程序。
今天,顾青像往常一样的过来,座位上,我黝黑的脑袋陷在两臂间,趴在桌子上低声抽泣,身上是湿漉漉的衣服。
原小符还在旁边看‘凳子流泪’的好戏。
顾青进来的时候带着温温的怒气,看着哭腔的我,再看看原小符,言语严厉,“是你欺负顾绵的吗?”
“是啊。”
原小符应声称道,全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碰’顾青的拳头重重的锤在原小符脑袋上,周围同学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的尖叫,但又忍不住继续看好戏。
我被这嘈杂的声音惊起,抬起头来,顾青正骑在原小符身上,以‘手抓、擒拿、九阴白骨爪、降龙十八掌’的方式在原小符身上报复着,嘴里还不停念着:“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顾绵了,看你还敢不敢了。”
“啊!
啊!”
疼痛的原小符在顾青身下嗷嗷嚎叫,四周围围满了看尽好戏的同学,却没一个敢上前制止的。
最终,这场闹剧以老师的到来告终。
回家的路上,顾青牵着我的手走,像一个老大人一样,说:“顾绵,你是猪吗。
他欺负你你不知道还手啊?”
“我打不过他。”
我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嘀咕。
“那你以后要是谁还敢再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一定替你教训他。”
顾青的话掷地有声的敲在唇瓣间,落我我耳里,别样窝心。
世间,一直有一个人会像天使一样守在我们身边,给以依靠,给予保护。
第二天,顾青打人的事并没有就此草草了事,原小符的母亲带着脸上挂满彩的原小符现身,办公室里,我被原小符脑袋包裹的像木乃伊一样的奇异造型给逗笑了,但很快就遭受到原母的一记狠狠白眼,仿佛当时的我就应该立马被凌迟、腰斩、剥皮、针插,最后在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以此来弥补我的过错。
那一天,天空下起小雨,奶奶也被当做家长叫到了学校来,因为长年风湿缠身的缘故,奶奶的腿脚行动有些不便,走路蹒跚的样子,但还是撑着来了学校。
办公室里,原母刺痛了耳心,她说:“我看大娘你也是这么大年纪了,怎么管不了小孩就不要瞎操心了,交给儿女去照顾,你看这一点家教都没有,都把我们家小符打成什么样了。”
原母的话或许是不知情,但还是让奶奶的脸瞬间显得苍白僵硬,只好硬生生的赔笑,道歉。
窗外,雨愈下愈大,那天,在原母面前,在老师面前,在原小符面前,在奶奶面前,我哭的很惨烈,第一次,我对着他们下跪,地板的凉侵入了膝盖,我哭的更加撕心裂肺了,我对着原母道歉,对着原小符道歉,对着老师道歉,我说:“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是我不应该打原小符,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为难奶奶了,求求你,都是我不对。”
原母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反应有些吓到,连忙拉起我抽噎的我,“孩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瞧我也是心直口快的人有什么说什么,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别再犯了就行。”
那一天,回去的路上,奶奶一路沉默,雨下的很大,她把伞遮在我身上,顾青固执的走在身后,雨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我知道,顾青和我的心又难安了。
十年前,奶奶的家庭也曾是其乐融融,只是一场车祸,夺去了丈夫和儿子的性命,后来媳妇改嫁,孙子也随母离开。
那时起,奶奶就一直是孤身一人,直到我跟顾青来了以后。
对于奶奶,我和顾青,是感激,是感谢那个曾经在暗夜里救过我们命的人,是她给了我们一个温暖的家,让我们依靠。
上学的学费是她丈夫和儿子车祸用命换来的钱,那份钱,奶奶曾一分都没动过,她本打算拿去捐给慈善机构,但又觉得那已经算是儿子和丈夫留给她的最后残存的证据了。
直到我和顾青的到来,她说:“把钱花在你们身上,看着你们长大,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也算是一种慰籍了。”
所以,我和顾青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保护着对我们视如珍宝的人,只是原母的话深深刺痛奶奶的心,彼此,让我们温暖的人因我们受到伤害,我们该怎样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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