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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的丫鬟跑来陈郄的院子里,说是老爷要见她。
这天都黑了,傅嬷嬷护着陈郄,怕又是王氏算计,就道:“若有什么事,明日一早老爷出门说也一样,咱们姑娘起得早些就是。”
王氏身边的丫鬟都快哭了,忙道:“是真的,大姑娘!
若是了奴婢有撒谎,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陈郄看了那要哭了的丫鬟一眼,问道:“老爷去太太院子里做了甚?”
这要换了往日,陈郄这般明显大厅主院消息的事情,丫鬟肯定闭嘴不说,可这会儿丫鬟为了交差,可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迟早也会穿到陈家每个人的耳朵里去,就抖着声道:“老爷今日到太太院子里的时候十分生气,还跟太太有过争吵,出了门就让奴婢来请姑娘到书房里去见老爷。”
陈郄听了就知道是昨日的事情陈老爷知晓了,不过瞧着这般大的气,少不得在外面也受过气,就笑着道:“他想见我我就要去见他?你回去告诉老爷,就说我歇着了,他要有什么事儿来见我,也一样。”
本来祈祷着陈郄信自己一回的丫鬟顿时惊呆了,怕自己耳朵听错,还下意识的揉了揉,这模样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陈郄看得高兴,也就重复了一遍,“你回去告诉老爷,既然是他有事找我,就他自己来问!”
丫鬟直接抬起了脑袋,一脸震惊的看着陈郄,这回她听清楚了,可清楚了又多了个想法,她家大姑娘这是疯了。
这孝道是天的地方,当爹的找孩子,竟然要当爹的上门,这传出去还得了?
看着丫鬟傻住的模样,旁边傅嬷嬷也早就惊呆了,回过神来惊讶道:“姑娘?”
陈郄对着傅嬷嬷理直气壮道:“这三更半夜的,有什么事儿不能白天说?男女三岁不同席,何况我爹大我那么多岁?”
“是七岁。”
翠儿的声音在后面隐隐传来。
陈郄点了点头,“好吧,是七岁不同席。
我爹也比我大那么多岁呢。”
丫鬟很想说,那是姑娘你亲爹,你在这作妖什么,以前的大姑娘可不是这样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陈郄瞧着小姑娘哭得可怜,就喝道:“说让你去就去,还在这哭什么哭?哭丧呢?”
丫鬟被骂得只好原话回复了陈老爷,也果不其然的看见陈老爷的脸色更青了几分。
“孽障!”
陈老爷砸了一个茶杯道。
小丫鬟一下子跪了下去,低着头,眼神放在了飞溅出来的陶瓷碎片上。
陈老爷看了眼被吓得跪在那得小丫鬟跟小厮,不由得手紧了紧,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如今的脾气会如此见涨,但人遭遇了些事,心里的想法总是会改变的,在心里又觉得这好似也正常。
只是陈郄的这种改变,让陈老爷十分不习惯,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一变起来,竟是连他这个当父亲的都不敬重了。
陈老爷在书房里走了两圈,最终决定还是去见陈郄,连继母都敢打了,要不去管教,日后还不知道要闹多大的事儿出来。
别看陈老爷官小,倒是还挺爱惜名声。
等陈老爷带着小丫鬟走进陈郄院子里的时候,一抬眼就看见了坐在树下石凳上的人。
陈老爷站在那,以为陈郄看见了自己会上前来迎接,然而站了半晌,感觉脖子都有些凉了,陈郄却还在原处,还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好似什么都没看见一般。
灯笼下撒了一身昏暗光晕的陈郄,混合着旁边的树上的树叶婆娑声,伺候的人都隐在了黑暗里悄无声息,只传来微弱的茶水声,这幅景色多少有些骇人。
然而陈老爷是读诗书的人,并不信鬼神,只有心中更为气愤的份儿——陈郄是太不把他看在眼里了!
陈老爷倒也猜得不错,陈郄的确是没把他放在眼里,不过当陈老爷不得不自己走上前来的时候,在灯光与月光的夹杂下,倒也有打量自己这个便宜爹。
对陈郄这样的惹祸精而言,人看衣装佛看靓装,在现代越是骗子穿的越是名牌的社会,面相就变得极为重要了。
衣服是否名牌,在面相里要排在几里开外去,所以陈郄看的也不是陈老爷的穿着,更没兴趣研究陈老爷的衣服质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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