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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敏涛跟着俞香兰下楼梯,故做随意地问:“妈,要是芷萱肚子里的孩子是个丫头,您会怎么想呢?”
俞香兰停住脚步,转头认真地说:“我从小就听说石竹山祈梦很灵验的,你外婆也一直这么说。
她是小脚女人,走不了远道,以前家里的大情小事,她要是拿不定主意,总也念叨着想上石竹山道院。
我也不过上了两回,都是为了大事件。
老天好歹得赐给我个孙子吧,祈梦和抽签必一定灵验。”
俞敏涛继续搭着母亲的肩往下走,并努力配合说:“想是这个理,但得相信科学,生儿育女这档事,有一定科学理论,比如说关于染色体的说法。”
俞香兰一扭肩,甩掉他的手:“去去去,别以为书读多了,就可以给我上课。
不过听说现在大医院很厉害,只要做个检查,是男是女自见分晓,你找人给检查检查。
如果是丫头,趁早处理掉,这一辈子就一胎,怎么着都得生个男孩,你父亲也是这个意思!”
俞敏涛苦笑了几声,不再说话。
一晃又是一个月,李伟强的新房正在装修中,零星的事儿更多了,几盒铁钉、几盏电灯泡,……都得频繁地跑腿,俞敏佳分身乏术,却找不见李伟强的影子。
李伟强已经两个来月没有摸上麻将和扑克牌了。
如今新房的主体已告成,他也可以允许自己回到舒缓怠懈的过去,连日里与朋友扎堆搓麻将打扑克去了,兴致高时还能喝上几瓶啤酒。
俞敏佳坐在一只油漆桶上,捶打着泛酸的双腿。
俞香兰走进来,看到她身边散落的一堆门锁,皱起眉问:“今天伟强又上哪里去啦?怎么又是你一个人?”
俞敏佳掩饰说:“他中午一吃完饭就出去了,或许忙别的吧!”
俞香兰责备说:“能有什么忙的?今天不是他轮休吗?还有什么事比自家房子的装修还重要?你要上班,又要带孩子,还要忙这些活。
他真的是不像话,这会儿打牌去了吧?”
俞敏佳站起身来,抖了抖腿说:“他不管事也挺好,装修的事一切就随了我的意。”
她前后左右走了几步,比划说:“我要在这里装个推拉门,镶彩色玻璃的那种,他原不同意的,说是浪费钱,可我觉得这样显时尚,还能把厨房和厅隔开来,省得油烟味窜得到处都是!”
俞香兰无奈地说:“你挺会安慰自己的!”
俞敏佳笑笑:“对了,妈,您要有空上布柜帮我选窗帘布去,我挑了几种花色,那个陈阿姨知道。
您的眼光好,帮我定下来,过后等我把尺寸量好了,再去拿布料。”
俞香兰在新房里,上上下下地看了看,答应说:“好吧,我明早就去看看。
这房子小是小了点,但好歹是自己的窝。
还债容易积钱难!
日子就该这么慢慢过的,自然越过越红火。”
俞香兰一边忙着帮俞敏佳装修新房事宜,一边不忘打电话,提醒俞敏涛要找熟人给胎儿验性别,俞敏涛诺诺地应着。
蒋芷萱却再也不敢轻易在周末回家,借口说俞敏涛要上日语速成班,能推则推。
俞香兰在街上匆匆地走着,经过小学大门口,恰巧蒋芷萱的妈妈上完课出来,俩人迎面碰上,热情地交谈起来。
俞香兰不忘将自己上了石竹山道院祈梦求签的事说了说。
不曾想蒋妈妈哈哈大笑,:“亲家母,那是迷信!
咱们都是有文化的人,信不得它!
我听芷萱说了,她在省城医院做了B超,是女孩!
其实刚听时我也觉难过,现在计划生育政策这么严厉,动不动就双开,谁不想一举就中抱个男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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